樂語:“但大張旗鼓就會降低得到神兵的可能性……”
茶歡:“我倒是有不同意見,製造者用低廉的價格為學生提供凝靈丹做慈善事業,像這種大好人,在沒達到他的秘密目的之前,無論我們做什麼他都不會跑。退一萬步說,就算他跑了,那皇院不也安全了?無論如何我們都不會虧啊?”
樂語總感覺哪裡不對,但他又反駁不過茶歡。
“校長你還是沒解決問題。”鑄顏沉靜說道:“隻要一天沒找到製造者,服用凝靈丹的學生就一天會受到威脅。萬一他們某天選擇在藥裡動手腳,就會製造出一場慘劇!你選擇公布消息,隻會讓服用凝靈丹的學生增多,等同於讓更多學生處於風險之中!”
“但現在風險還沒發生,我們難道說謊讓學生以為凝靈丹是毒藥?”
“校長!”鑄顏說道:“教育是防患於未然!”
“鑄老師。”茶歡說道:“教育是為人師表。”
老人環視一周,說道:“剛才鑄老師和顏老師的爭論我也有聽,無論是鑄老師的嚴加管束,還是顏老師的學生為本,都是極有價值的建議,但我都不打算采用。”
“因為無論是哪位老師,都是站在上位者的角度,試圖在這件事上管製學生,約束學生。”
鑄顏冷聲道:“管束是教育的一部分,教師理應引導學生。”
“在我們已知鑽研的領域裡,我們當然有資格管束學生,譬如學術,譬如戰法,譬如人生。”茶歡笑道:“但對於凝靈丹這種新興事物,我們跟學生其實在同一起跑線上。凝靈丹會不會出問題?什麼時候出問題?我們知道得並不比學生多,我們以前也沒遇過這種事,海浪散的經驗也不能套用到這裡,沒有任何成功或者失敗經驗的我們,有什麼資格約束學生?”
鑄顏眉頭皺起:“所以你就要公布消息,讓學生自己負責?”
“如果非要說的話,我是選擇相信我的學生。”茶歡說道:“隱瞞帶來猜疑,猜疑滋生隔閡,隔閡導致紛爭……這是一件涉及到學生利益的事,我們沒資格幫他們做決定。坦誠布公,才是我們教師應該做的。”
“但他們還沒畢業!”
“所以就更應該趁他們還沒畢業,讓他們儘快明白一條真理: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既然我們沒辦法獨自解決這件事,就不能自顧自地為學生們做決定,而是要相信我們的學生,向他們請求幫助。”
茶歡說道:“我年輕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那種打著‘為我好’旗號而隱瞞我該知道的事的上位者。”
鑄顏歎息道:“但不是每個人都有校長你的判斷力。”
“這裡是我經營了幾十年的學院,那些是我認可的學生。”茶歡挨著椅子,雙手放在桌上,爽朗笑道:“彆小看我啊。”
聽到茶歡這番話,鑄顏不再爭論,其他內心不安的教師也平靜下來,大家轉為討論具體執行細節。樂語看著喝茶的茶歡,感覺他這身金閃閃的服裝比外麵的太陽還要耀眼。
討論得差不多,茶歡也沒有再說兩句的習慣,直接宣布散會,但額外說道:“琴老師留下,其他人離開。”
樂語有種課後被留堂補習的感覺。
等其他人離開,茶歡看了看他這副病號的模樣,冷不丁地一巴掌抽過來,樂語馬上躲開了。
“你乾嘛?”
“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大病未愈,能躲開,看來不是嘛。”
“我要是躲不開怎麼辦?”
“那我就說幫你打蚊子,反正你大病未愈。”
樂語眯起眼睛:“祝校長身體健康,百病不侵,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多謝多謝。”茶歡毫不客氣地收下祝福:“遇見恩師的感覺如何?”
“……感覺就像是找到了一本很老的筆記本,翻了翻過去的記憶。”
“他有沒有說什麼?”
“他受到限製,很多話都不能說,但在彌留之際似乎能掙脫束縛,留了五個字:小心死靈書。”
樂語一直在盯著茶歡的表情,然而茶歡露出了茫然:“死靈書?”
“你也不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我的神兵知識全靠學的。但從名字和其他情報來看,應該是可以操控死者的神兵吧?”
“沒錯,秦孝應該是十幾年前就死了,然後屍體被拿去回收利用。”
“看來以後動手不能留全屍了……”茶歡嘟囔一聲:“但他應該還有自己的意誌吧?聽你的報告,他是自願參加這次行動的?”
“是的,在召喚出聖劍輝耀後,他十分滿足。”
“那小子,死了都能給我惹這麼多麻煩……”茶歡捧起茶杯慢飲:“這次總算是最後一次了吧?”
樂語想了想,又彙報道:“秦孝曾經拿過一顆名為「血精石」的寶石給他的手下服用,令屍首兩分的手下再次複活,那顆或許是血精石分石,是海浪散、凝靈丹的升級版……製造凝靈丹的神兵,大概率是血精石。”
“嗯,我知道了。”
沉默片刻,樂語站起來:“沒事那我先離開了。”
“嗯。”
等樂語走到門口,茶歡忽然說道:“琴樂陰,你現在還是代理校長。”
“所以…?”
“所以你要儘代理校長得職責,維護好校園的秩序,彆讓學生受到不法分子的侵害。”
樂語有些迷茫地離開了。
但當明水雲找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茶歡為什麼這麼囑咐他:“第二輪遊戲開始了,目標血精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