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兩個時辰後,她從淺眠中醒來,聽得周圍一片安靜,便閉上眼睛,繼續休憩。
不多時,隨著‘嘭’的一聲巨響,偏房的門被踹飛了進來,一半門板直直砸在了木婉青的背上,砸的她撲倒在地,昨天傷到的右手撐在地上,傷上加傷。
一股酒臭味和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了這潮濕陰暗的偏房。
這變故讓木婉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手掌和背部隱隱作痛,這還罷了,關鍵是那種處在自己的安全領域裡結果被忽然入侵的不適感讓她一時無法釋懷。
“裝什麼死呢!連飯也不做,我養你乾什麼吃的!去做飯,想餓死老子啊!”
木老三咆哮著,唾沫星子亂飛。
木婉青木著一張臉,沒有去看木老三那張猙獰的嘴臉,飄也似的去了廚房。
木老三也跟著進了廚房。
廚房本來就很空,裡麵為數不多的壇子、罐子、袋子也都空的差不多了。
唯一滿著的,是水缸和酒缸。
木婉青煮了點粥,用掉了米缸中一半的米,往常劉氏還會做碟小菜給木老三下酒,但她沒有。廚房裡實在沒什麼東西了。
她故意把空掉的瓶瓶罐罐展示給木老三看,希望木老三能意識到他們家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但木老三無動於衷。
木老三罵罵咧咧地在廚房裡翻找一番,最後抱著酒壇出門去了,沒多久,端著一疊醬肉回來,一個人喝酒吃飯,好不自在。
及至木老三酒飽飯足,搖搖晃晃地踹開另一間房門,劉氏鼻青臉腫的躺在床上,木婉茹和木元良也在。
木老三隨手摸出一把銅錢往劉氏身上扔去,銅錢散開來,不少掉到了地上。
“彆裝死,不就打了你幾下,以前又不是沒打過。”
“這是三十個銅錢,我服徭役這一個月你們自己弄點吃的。”
“這點錢怎麼可能夠!”
說話的是木婉茹,頂著一張紅腫青紫的臉,語氣堅決中夾雜著幾絲絕望。
好些的米十二個銅錢一斤,糙米都要十個銅錢一斤,三十個銅板隻能買三斤糙米。
正常一個人一餐要要吃一兩米才會飽,一天就是三兩,十天就是三斤!
這點錢隻夠一個人正常吃十天,無論他們如何省著吃,都不可能讓四個人,吃三十天!
木老三咧開嘴笑了,“這點錢是不夠,但你娘不是還有點嫁妝在,賣了那東西不就夠了,都是一家人,難道還真能讓你們餓死?”
“行了,我這就跟著村長走了,彆給我擺臉色,這一個月彆給我整什麼幺蛾子,當心我回來揍你們!”
放完狠話,木老三抱著酒壇出門了。
木婉茹屈辱地蹲下身去,將所有的銅錢收集起來,但無論她怎麼數,銅錢都隻有二十三枚。
竟然在這種事情上,還要玩這種小把戲。
木婉茹低著頭,氣到渾身顫抖,怎麼會有這種人……
木婉青站在門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做飯一向是劉氏的事情,木老三會找上她,隻能是劉氏傷的嚴重,連飯都做不了了。
到底是原主的母親,木婉青打算去找趙大夫來幫忙看看,至於診金,順利的話,今天她便能賺到一些。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