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茹臉上的淤青已經消退,細看也看不出什麼了,又加之和木婉青和解,心裡沒了顧忌,便趁著天晴去了河邊洗衣服。
剛到河邊沒多久,一件衣服都沒洗好,就聽到身後有‘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
“小茹!”
一個頭上紮著粉色布帶,笑的沒心沒肺的丫頭邊喊邊跑,靠近時一個沒控製好滑進了河裡,濕了鞋襪。
木婉茹看著將鞋襪脫下,赤腳蹲在石頭上的好友,不禁有些嫌棄,“二丫,你過來做什麼?”
二丫揚了揚盆裡的一件衣服,“我來洗衣服。順便,和你說說話。”
洗衣服才是順便吧。
木婉茹轉過身去專心洗衣服,聽耳邊傳來絮絮話語。
“這些天一直下雨,大姊要做事又不和我玩,幾個妹妹又太小了說不上話,可憋死我了。”
“我想找你玩,但你這兩天都沒怎麼出門。我想找小慧玩,但小慧病了……”
木婉茹搓洗衣服的動作頓了頓,“小慧病了,怎麼回事?淋了雨嗎?”
二丫賊兮兮的四處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不是。
前陣子不是說哪家少爺要娶妻,隻要命格好就可以的嘛。小慧她娘也帶她去鎮上找人看了命格,回來小慧就病了。
我去看過她,她就很沒精神,她娘那個臉色喲,黑的不行。鎮上的人說小慧命格不好,所以小慧那麼好強的人才病了。
對了,你去找人看過命格了嗎?”
木婉茹聽得稀裡糊塗,這段時間她出門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對外麵的事根本不知情。
便是少爺娶妻這事,隻是聽誰提起過幾句,但根本沒放在心上。
一直出門的木婉青也從沒提起過這事。
鄉下女孩十一二歲家裡便開始給留意親事,十五六歲便嫁出去了。所以十來歲的女孩也多少聽說過嫁人、相看的事,更有那早慧的,還會主動留意。
但這種事一般都是家裡的女性長輩明裡暗裡教的,祖母,母親,姑嫂,出嫁的姐姐們都可以擔當這個角色。
到了木婉茹這裡,祖母一邊的親戚指望不上,外祖母一旁的親戚更指望不上;親姐姐隻比她大兩歲也指望不上,劉氏懦弱又迷糊,更指望不上。
什麼大少爺,什麼娶妻,什麼命格,她都不清楚,也不甚在意,隻心想著小慧的病情。
“我沒看過。”
“我也沒看過!我娘說,反正也選不上,就不跟著折騰了,有那時間不如多織點兒布。”
二丫的娘是外麵嫁過來的,會織布,陪嫁是一台紡車。村裡人大都從她家買麻布做衣服,便宜。
“你娘說的對。”
二丫噗嗤一聲笑了,“我現在也這麼覺得。對了,我告訴你件事,是你二伯家堂姐的事,你聽了保準高興。”
木婉茹翻了個白眼,她和二伯家的堂姐木婉婉一向不和。
堂姐總是陰陽怪氣地奚落她,說她家吃的糧食是二伯家的。騙人,那明明是木老三拿到二伯家給祖母看著的糧食。每年木老三把所有的收成都拿去,按月去取來吃,結果取不了幾次二伯娘就說取完了。
“你二伯娘和你堂姐木婉婉去鎮上看了命格,不知道人家是怎麼說的,反正你二伯娘當即就鬨了起來。”
木婉茹一點兒沒覺得奇怪,她二伯娘就是這麼個性子,潑辣市儈,不如意便鬨事。
“你二伯娘非說你堂姐命格高貴,是要嫁給那大少爺的,說店裡的人水平不行,不懂看命格,要讓高人來給你堂姐看。那店家讓她鬨煩了,就讓人喊來鎮上其他看命格的人,當眾給你堂姐看了一看,你猜怎麼著?”
二丫非要吊一下人的胃口。
木婉茹翻了個白眼,邊洗衣服邊說,“還能怎麼著,木婉婉命格確實不好,在那麼多人麵前丟人了唄。”
“就是這樣,你怎麼猜到的!”
木婉茹心說,你都表現的這麼明顯了,這還猜不到那得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