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民醫館裡,木婉青忽然打了個噴嚏,莫名一陣後繼續和黃師傅說話,
“事情就是這樣,我準備擴大草藥種植,但佃戶們都隻懂種糧食不懂種草藥,需要懂這些的人去指導。
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那麼多合適的人,且外人也信不過,所以想請醫館的師兄弟們去幫忙。
工錢我已經和青野藥坊的苗掌櫃商量過,雖還沒定下具體的數額,但一定比大部分在鎮上能找到的活計的工錢高。”
黃師傅滿臉笑意地擺擺手,感歎不已,
“能幫他們找些事做就夠了,工錢多少倒沒什麼的,能讓他們吃上飯,養活自己就行了,彆的也不要求了。”
聽木婉青說完來意後,他心情大好,原本正為這些孤兒們的生計發愁,沒想到木婉青就主動來給他分擔了大部分的壓力。
“走,我現在有時間,帶你去認識認識他們,看看哪些人合適。”
離開濟民醫館去孤兒們住的地方的路上,黃師傅想起了這些年來收養孤兒的一些事情。
收養孤兒這事吧,說簡單也簡單。
隻要給他們個地方住,哪怕是個簡陋的木棚,隻要一天給他們點吃的,不拘是稀粥還是窩頭都行,這就算是救下來了。
這般看來確實簡單,似乎花費也不多,但難處在後頭呢。
冬天來了,到底得有個正經屋子,不管破不破得一人給配上一套棉衣,就算全塞稻草也得給他們床被子。
再來說吃的,一天兩碗稀粥是餓不死人,但是連著吃上兩個月,人就瘦的隻剩一把骨頭了。
所以吃的不說多好,到底得讓人吃個半飽。
三五個小孩子尚不算什麼,但要是三五十個呢?
要是這三五十個裡麵,還有十來個半大甚至成年了的呢?
單說糧食,一個月就少不了。
年紀小的孩子一人一月也得十來斤糧食,五十個就是五百斤,哪怕是最便宜的粗糧,也少不了五兩銀子。
更彆提還不是隻給口吃的就行了。
這些年來收養的孤兒,黃師傅都要求他們就是把自己收拾乾淨,這也意味著他們至少有套換洗衣裳。
還要求他們要懂事聽話,不能惹是生非,最好跟著識字點東西,以後也能有點兒謀生手段。
不管是糧食、衣裳、還是識字學醫,這樁樁件件都要錢來支撐。
但好在他們的付出也沒有白費。
從十二年前至今,他們這裡接收過的孤兒多少得有**十個。
其中一部分被親戚接走,一部分自己離開,一部分死於傷病,在這裡呆的比較久的,也就那麼五十來個人。
這五十來個人裡,那些來的比較早,年紀比較大的,不少都已經自立離開了。
他記得,有兩個醫術還湊合的在其他的醫館當了大夫,還有兩個去了彆的村子做赤腳大夫,有三個去做苦力雜活,有三個做了店鋪夥計,有個丫頭嫁了人,還有三個不知去向的。
自立離開之後這些人就很少回來了,這些去向,還是他在孤兒中問到以及在外麵打聽到的。
收養孤兒本就是為了贖罪,沒想過要這些人回報什麼。
他隻要知道這些人過得不錯,心裡就滿足了。
但事情遠比他想的要更好,還有一批早已能夠自立的孤兒選擇了留了下來。
他們有的出去賺錢,然後把錢都帶回來,買成糧食和衣裳給孤兒們用,有的留下來照顧那些殘疾和不能自理的孤兒,還有的留下來教年紀小的孤兒識字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