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誠這東西,其實是沒辦法證明的。
除非死去,否則活著的人都有背叛的可能。
木婉青也知道這樣做並不能得到真正意義上的忠誠,能獲得一些世俗意義上的忠誠和敬畏就足夠了。
她還是比較滿意劉不舊的表現的,於是在聽完劉不舊的陳情後,吩咐苗青協助劉不舊接管農莊事物。
劉不舊心中緊張,這位新主子看著美貌,實際氣質淡漠冷情,處事頗為直接果斷,令人畏懼。
隻是畏懼歸畏懼,有件事他還是要冒險說出來的。
“小姐,劉某有個不情之請。”
木婉青平淡道,“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不說才最好。劉管家在彆處做了那麼久的管事,還不曾明白這一點麼?”
劉不舊冷汗直冒,“小姐教訓的是,劉某本不該提。”
“行了,既然提了,就說吧。”
“小姐仁慈,與劉某同行的老人曾數次在災民中救下劉某性命,此為大恩,無以為報。
劉某能活到今天為小姐效勞,可以說大半仰賴於這位老人。
所以劉某鬥膽向小姐求一個恩典,希望日後能有機會帶老人去尋他在此地的友人,讓老人得以安眠。”
苗青出言道,“你與那老人同為奴仆,若非是木姑娘仁慈,若非你的要求,那老人如今還不知活不活的下去。
買下你們兩人,就已是大恩,他對你的恩情,你早已償還,現在又從哪又跑出一份恩情來?”
劉不舊再躬身,“事實雖如此,隻是劉某與老人早已勝似親人,不能坐視老人鬱鬱而終。
劉某在世間維此一樁心願,了卻此事,便能再無牽掛,一心為小姐做事。”
劉不舊在賭,賭他的主子想要絕對的忠誠。
即便賭輸了也沒什麼,對老人他儘力了問心無愧,對主子他也能摸清那條線在何處。
木婉青在思考,半晌方答道,
“我觀那老人身體不錯,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事的時候吧。”
第一次見麵時,那老人走出來的時候看著可是極為康健的,雖然後麵突然間吐血,而且苗青之前和她彙報的時候,也沒提到老人病了,隻說很是安分。
“農莊裡藥田的那些人都是懂醫術的,若那老人有什麼不妥,可請他們看看,若不行,就讓他們去請濟民醫館的白大夫來。”
劉不舊心中有了數,“謝小姐仁慈。”
這話聽著像是婉拒,但實際留有很大的餘地。
擅長揣測人心的他明白,這算是答應了,隻是不能是現在。
木婉青沒在這裡多呆,吩咐完這些就乘坐著來時的牛車離開了,她今日還有彆的事情要做。
目送牛車駛遠直到再也看不見,苗青和周興才互相看看,開始邊走邊說。
“額,這,苗掌櫃……”
劉不舊稱呼著多少有些尷尬,他現在是管家,照說是比管事職位高的。
但是他是新來的,而這位苗管事不僅是此前的‘臨時管家’,似乎還有些彆的什麼身份,不像是主子的仆從。
苗青回過神來,對劉不舊唯一拱手,畢竟現在劉不舊是木婉青的管家了,還是要多尊重一下。
“我今日會在農莊裡過夜,有足夠的時間和劉管家說說木姑娘和農莊裡的一些事情。”
劉不舊笑,“敢問苗掌櫃與小姐的關係是……”
“哦,這個倒是忘記告訴劉管家了。
是這樣,我與木姑娘一起開了一家藥坊,農莊裡種的草藥,經過處理之後,都是要送到這家藥坊裡去售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