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青回到鎮上的時候,是十一月十三日的上午,距離出發的十一月五日,已經過去了八天的時間。
一回到鎮上她便和商隊的人分開了。
李三帶著商隊的其他人去吃慶功宴,處理這趟生意的後續事物,約定兩個時辰後碰麵再處理分紅的事情。
她則一個人回了海棠院。
這一身皮批了近八天的時間,也是時候換下來了。
海棠院裡的陳設大都爛掉了,後來被她請人清理了一番,除了後期她為了方便采買的那點兒東西,其他什麼也沒有。
但鍋灶除外,這些不會爛掉,當然也就沒有被清理。
她從水井打了水上來,簡單衝洗了一下大鍋,然後又從院子裡把枯萎的野草等等收集起來,甚至還可以催生了一批以供燒水使用。
一切準備齊全之後,她掏出從商隊拿的火折子,點了火開始燒水。
其實以她經過淬煉和修煉至今的體質,直接用井水沐浴也沒什麼問題,甚至不會覺得水冷,哪怕現在已經是初冬的季節。
隻不過以普通農女的身份生活久了,她的某些觀念也開始漸漸發生了一些變化,從一些微小的方麵開始。
水霧氤氳。
沐浴完,她換上乾淨衣裳,坐在水井旁閒適地用乾布巾絞頭發。
她的頭發又黑又密,且長的快及到腰部了,每次清洗之後想要擦乾都要費一番功夫。
這次也不例外。
她踩著兩個時辰的末尾找去了和李三約定好分賬的地方。
南街客棧。
……
李三帶著一眾人到南街客棧大吃大喝一番。
期間他和商隊的二把手提前離席,一起把這次收入的財物初步進行了分類。
簡單來講,就是錢和錢放在一起,金銀材質的地方到一起,玉石寶石珍珠放到一起,衣服布料類的放到一起,其他的放到一起。
“李哥,這石頭?”
李三接過那塊巴掌大的平平無奇地石頭格外放到一旁,那是木婉青接過來的,當然不能隨意處置。
這時候也分得差不多了,二把手看著滿地放著的各式財物,感歎道,
“這生意真是掙錢,但也真是要命,幾天的功夫就那麼多人被搶了殺了,真是……”
李三瞥了他一眼,
“怎麼你怕了?不想做了?
那也沒什麼,咱倆打小一起長大的,工錢少不了你的。
你跟著我走了三趟,三趟下來怎麼也給你算到三十兩銀子了,這錢做點兒小生意或者買幾塊地以後也能過得滋潤些。”
三十兩銀子放在從前,是一個普通人在鎮上四五年的收入。
但現在,隻是兩個月裡就能賺到的錢。
二把手名叫孔二柱,兩人小時候住得近,年紀又相仿,算是一起長大的。
隻不過後來李三去從軍,孔二柱留在鎮上娶妻生子,一直在幾家鋪子裡做夥計,最後一家是當鋪,做了兩年多,原本一切都好,但在暴雨剛開始那陣,被當鋪掌櫃的侄子頂了位置,沒了差事。
後來被李三找上出去賣糧,就一直跟著李三賣糧了。
孔二柱還真順著李三的思路想了一番,最後笑著搖了搖頭,
“李哥,我家那情況你也是知道的,一大家人能指望的就是我了。
從前我賺的不多,大家湊合著過日子,有口飯吃能活著就行了。
現在有了錢,我爹娘的病治不治?
破舊漏風的房子修不修?
兒子要不要讀書?
李哥,有時候我真羨慕你,羨慕你不用考慮這麼多,想做什麼就去做。”
“我有什麼好羨慕的?
該是我羨慕你媳婦賢惠,兒女成雙才是。”
孔二柱笑笑,李三是真的羨慕他,他也是真的羨慕李三。
他搖搖頭,走出房間,往樓下走去。
下樓時,正碰到一個麵容清麗的少女與他擦肩而過往樓上走去。
他無意識地停住了腳步,視線隨著少女一起往樓上去了。
半晌,他回過神來,在心中唾棄自己,成婚幾年孩子都老大的人了,怎麼還會被外麵的姑娘吸引,實在是不該。
隻是繼續下樓走了沒幾步,還是沒忍住又抬頭去尋找什麼。
還好那抹倩影還在,他剛鬆了口氣,就見那麵容清麗的少女,走進了他剛剛出來的房間。
孔二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