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信穩穩地推著輪椅,心情激蕩不已,想說些什麼,又怕打擾到他身體孱弱、精力不濟的主子。
而溫七,裹著玄色的大氅,反而稱得他身體更加單薄了,蒼白的臉色和精致的眉眼讓他看起來有種脆弱和易碎的美。
他抬手示意輪椅停下,手指細長,骨節分明。
林如信照做,把輪椅停在院裡的海棠樹下。
這時候,海棠樹已經開始發芽了,枝條間隱約可見點點綠意。
這棵海棠樹有些年頭了,樹形是在保留了原有姿態的基礎上經過簡單修飾,自然是美的,春日裡的生機也是美的,美得像是一副風景畫。
這幅畫任誰看了,都會稱讚它的美。
現在樹下多了一個輪椅上的美人,他眉頭微蹙,似乎有什麼心事。
畫兒還是美的,隻是看畫的人都沒有讚美的心情了,全被畫中人吸引了注意,為他的憂愁而憂愁。
這美人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呢?
溫二走進院子裡,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
一時間,他心裡的諸多思緒都消失不見,滿心隻有兩個念頭在。
一個是,我這七弟生的真是好!似乎可以理解溫風那小子為什麼喜歡男人了……
另一個是,他看著不開心,是在為什麼事情發愁?
“二爺!二爺!”
“啊?啊?啊。”
溫二在林如信的提醒中回過神來,發現溫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看著海棠樹枝發呆,變成看向他了。
這讓他感到不太好意思。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哎,對了,七弟,你找我有事?”
傳話的小廝說的是林如信找他,讓他到衡清苑來。
衡清苑是溫七的住所,平素除了那些伺候的人在,沒有人能進去,他提過幾次,都被林如信或是老爺子阻止了。
這次林如信直接讓他到衡清苑來,他就猜到找他的可能不是林如信,而是溫七本人了。
隻是沒想到,溫七本人竟長得這般好。
原本他還覺得自家老爺子不是那種一把年紀了搞出個私生子的人,但現在見了溫七,略微猜測著想了想他生母的樣貌,頓時覺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莫非這真是他的弟弟?
那邊林如信見溫七不知道想什麼又走神了,隻得再次開口提醒他。
“二爺,來屋裡坐吧,主子有話想和你說。”
“啊,好好好。”
進門的時候,溫二看著屋裡的陳設,一個驚訝沒控製住,險些在門檻處磕到,還是溫七伸手扶住了他。
溫二心中先是將要摔倒的驚嚇,接著又是一陣驚訝,
“七弟你這反應、這力氣可以啊,要不是你,我今天這一跤摔下去,可就慘了。”
溫七輕咳幾聲,鬢邊墨發微動,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可憐之意。
“隻是碰巧而已。
二哥屋裡坐,我請二哥來,是有事想求二哥幫忙。”
“好說好說,你說什麼事,隻要我能辦到,必然給你辦了,就是我辦不到,也想辦法給你辦了。”
溫七似是被他這話逗笑了,抿唇微笑,
“我想請二哥,幫我找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