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提醒過你,你會這麼想是正常的,這算是我的過錯。
去忙吧,東流的人,確實需要好好處理一番。”
……
溫七細細品味著被做成鮮花模樣的雪顏丹,間或抿一口香氣四溢的茶水,表情悠然。
夕陽前最後幾寸溫暖的日光透過窗子照在他過分精致又過分蒼白的臉上,又是一副可堪入畫的美景。
隻不過,這次沒有人來作畫了。
桂姑娘作為唯二欣賞到這幅美景的人,心裡是波瀾不驚的。
畢竟,更美的景象她也見過,這些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這茶很好喝。”
若是林如信還在這裡,這時候隻怕會說出,‘倉庫裡還有更好的茶葉,我去給主子取來。’這樣的話來。
但桂姑娘不會,她足夠理智,心思也足夠細膩,知道她這位主子說的並不是茶的事,至少不全是茶的事。
果然,沒多久,他就又說話了。
“可她原是不喜歡喝茶的。”
無人打斷他的自言自語,無人打斷他飄忽的思緒。
“她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也是。”
若有若無的歎息彌散在空曠的房間裡。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但沉溺於往事中的溫七還沒回過神來。
其他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從頭到尾並沒有人打擾他。
王大夫說過,發呆是長久沉睡醒來後的正常現象,不要在這種時候去打擾他。
甚至,能發呆都能被視作是好轉的征兆,值得開心。
畢竟,相對於一連幾年都沉睡不醒的情況來說,發呆至少說明人不在昏睡中,不算什麼大事。
溫七回過神來的時候,房間裡點著幾盞燈,不算很明亮,讓剛從漫長回憶中清醒過來的他臉上多了幾分茫然。
“什麼時辰了?”
“剛過卯時正。”
溫七看向已經昏黑下來的窗外,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啊。”
接著就是一陣抑製不住的咳嗽聲。
桂姑娘先是捧了早就準備好的乾淨帕子給他,接著又起身去把窗子關上。
即便現在已是春天,但偶然還會有冷風吹過。
她把窗子關好,回身時溫七已經止住咳嗽,於是她問道,
“主子,藥膳已經做好,要現在呈上來麼?”
“呈上來。雪顏丹也再拿五枚來。”
桂姑娘無聲地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隻微微行了個禮,然後退下了。
王大夫說過,雪顏丹主子可以吃,隻注意下彆吃太多就可以了。
等她再回來時,手中的托盤上帶著廚房做的藥膳和一份濃黑如墨的湯藥還有一碟雪顏丹來。
湯藥色黑味苦,但是維持狀態的猛藥,不能停,一但停下,被壓製的病情就會立刻反噬。
藥膳色香味俱全,是調養身體的,調養他先天不足,後天多難,以及被猛藥損傷的身體。
但其實,藥膳並沒有太大用處,隻是聊做安慰罷了。
猛藥也不是長久之計,隻能維持,不能治病,長期用這藥,舊病沒複發,可能就先死於這藥了。
但能替換掉這味猛藥的存在,現在還沒有。
不,也不能說沒有。
他不是有新的大夫了嗎?
溫七笑的燦爛,拈起一枚雪顏丹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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