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對疼痛敏感的人,每天要麵對疾病帶來的無休止的疼痛,那未免太殘忍了些。
或許他已經習慣了,但習慣了疼痛不代表不怕疼。
這般想著,她不由得下手輕了些。
很快這次施針就結束了,因為此前一直沒有說話的緣故,她也沒有出聲,隻是把針具收好坐在塌邊開始發呆。
上次是溫七做中止的,這次應該還要由他來做才是。
至於可能多待一會兒,她來的時候能等半天時間,現在這一刻半刻的時間當然不算什麼。
更何況,她這時候並不覺得無聊和煎熬。
不過,停手半刻鐘後溫七還沒反應,她開始猜測他是不是睡著了。
溫七當然沒有睡著,隻是這時候氣氛太好,他貪戀這片刻的溫暖,不忍結束。
但是,再不忍心也是要結束的。
一刻鐘後,他慢吞吞地披起衣裳做起身來,衝木婉青靦腆的笑,
“不好意思,我發了會兒呆。”
木婉青被他笑的有一瞬間失神,下意識地說道,
“沒事,我以為你睡著了。”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了片刻,忽然間一起毫無征兆地笑了起來。
原本活的無比克製兩個的人,忽然間好似擺脫了一切拘束版在另一個人麵前笑的灑脫自在,徹底放開了來。
……
守在門前花桂聽到傳出來笑聲,驚訝地挑了挑眉。
主子不常笑,笑的這般恣意灑脫更是她沒見過,甚至想都沒想過的事情,現在竟然發生了。
不過,聯想起之前主子吩咐她做的事,這一切就不難理解了。
主子一定很喜歡那個青姑娘。
畢竟,青姑娘醫術高明,性格也不錯,生的又實在好,在她這麼多年見過的美人裡,也算的上是第二人了。
她見過的美人不少,但若要無妝素顏,美人們就要失色不少,再論氣質和脾性,又有不少人被排除出去。
這般一來,青姑娘就能穩坐第二的寶位了。
至於為什麼不是第一,因為第一是她家主子。
花桂肩背挺直,麵容恭謹嚴肅,任誰也看出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屋裡笑聲漸息,熟悉的金鈴聲音響起,她緩步前去,引著手提藥箱的木婉青往屋外去,而後再一個人返回屋內聽憑吩咐。
往常都是沒什麼事情的,她隻消在屋裡找個地方待命就是,因為這時候溫七多半會一個人默默地發會呆。
但這次是個意外,她剛站定,就聽到他家主子的聲音,
“今日的點心還有沒有?”
“還有些。”
“她喜歡。”
在溫七身邊呆了七年之久的花桂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匆匆趕出去裝了兩盒點心給剛走出衡清苑不久的木婉青送了去,接著又匆匆裝了一碟點心泡了一壺茶水給塌上發呆的溫七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