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說著話,在丫鬟、下人的攙扶下回了新房。
本以為事情終了,誰知陳冰兒手剛好,這日梁母天還沒亮就叫她起來,讓她去做早膳,說家中開支不夠,辭退了幾個丫鬟婆子,以後這一日三餐都交給她了。
陳冰兒一愣,反駁道:“我,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忙的過來?”
“所以才叫你早些起來啊,彆廢話了,快去廚房做飯。”梁母淡淡道,“娶媳婦兒本就是為了伺候公婆丈夫的,難道你想我這個老婆子做飯給你吃不成?你不做也行,那我就以七出之條讓邵兒休了你再娶!”
如此一恐嚇,陳冰兒隻好乖乖的接過了一日三餐的活兒。梁邵知道後也無可奈何,畢竟這隻是件小事,再說以前陳冰兒也常常做飯,想來也是難不倒她的,於是他就隻在陳冰兒向他抱怨時,哄著她安慰了一下。
然而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梁母此後慢慢開始加重陳冰兒的活計,挑水做飯、洗碗掃地、洗衣晾衣,剛開始陳冰兒還會給梁邵說說,那時兩人正是恩愛甜蜜,梁邵處於病中政務也不繁忙,陳冰兒也溫柔漂亮,於是聽到抱怨他就會去勸勸梁母,讓她不要為難冰兒。
可是他一個武夫,又哪裡有梁母嘴皮子利索,再說梁母也是隔幾天加一件事情讓陳冰兒做,梁邵每次都被梁母念經般的嘮叨給嚇了回來,次數多了,梁邵一聽見陳冰兒抱怨,耳朵自然就回響起梁母煩人的嘮叨聲。
加之他病中積累了太多政務,每日回家身心俱疲,隻想清淨的睡一覺,於是對陳冰兒開始不耐煩起來,在一次他忍不住爆發後,陳冰兒終於住了嘴,從此後再沒對他抱怨過了。
這樣的後果就是,梁母更加肆無忌憚了,她派了更多的活計給陳冰兒,讓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半夜過才能上床睡覺,陳冰兒身子和精神本就沒有養好,現在又做這麼多粗活,她的身子越發單薄了。
因為疲累,陳冰兒已經拒絕了好幾次梁邵的求歡,就算她被梁邵磨得沒法子答應了,可是她身子不適,做起來疼痛異常,每次都是緊閉著眼硬撐過去的,而梁邵也不舒服,不僅是陳冰兒的身子摸起來咯手,而且她難受的表情、呆在床上一動不動如死魚一般的樣子,統統都破壞了他的興致,幾次之後,兩人就真的蓋著棉被純睡覺了。
就在這時,梁母又打起了壞主意。
梁母拜訪了京城有名的媒婆,也參與了一些京城貴婦舉行的小型茶話會,四處給自己的兒子物色妾室,還拿回了一大堆女子的畫像,拉著梁邵一一給他介紹。
此時梁邵雖然和陳冰兒感情沒之前那麼深厚了,可他還是記得他們兩人的約定,並沒有答應納妾之事,可是梁母卻設了一個局,讓陳冰兒以為梁邵要納妾,於是深愛梁邵的陳冰兒再忍不住了,她衝進梁邵的書房和他大吵了一架,後來雖知道了是梁母作怪,可是兩人的感情在這一吵之後變得更加岌岌可危了。
陳冰兒自責自己不該不信任梁邵,而梁邵心虛自己其實有那麼一點兒意動,兩個各懷心思的人,越加不想麵對對方了。
這一切都是梁母的錯,陳冰兒恨極了梁母,可是她又愛慘了梁邵,於是這種矛盾的心情使得她越發沉默。
想著這一切,陳冰兒的臉上麵無人色,她耳朵縈繞著從屋子裡傳出的梁母喋喋不休的聲音,握著掃帚的雙手越發用力,她麵色陰森寒人,眼裡的目光淩厲異常,眼睛瞪得仿佛就要吃人一樣。
梁母……梁母!
陳冰兒心底在大聲嘶喊著,可她的臉上卻十分平靜,她握著掃帚輕輕的一點一點的掃著梁母的院子,絲毫沒發現一個人影快速的從樹間閃過,轉個彎就進了謝王府。
陸七恭敬的站在謝斐麵前,一字一句將他這段時間在梁府監視到的一切如實的稟告給了世子,說完後他才皺著眉有些猶豫的道:“世子,普通人或者梁邵這種隻精通外家功夫的人可能覺得那陳冰兒隻是變得沉默了,可是屬下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身上的氣息變了,變得陰森可怕起來,屬下猜想梁家人可能把她逼得太急了,陳冰兒很可能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
他說這話時語氣非常鄭重,雖說陳冰兒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可是一個人瘋起來,威力可是會大得驚人的,因為對於瘋子,沒有人會猜到她做什麼、想什麼,她瘋起來是會連命都不要的,這種人是十分恐怖的。
謝斐微微勾唇一笑,道:“以她的能力,還威脅不到梁府外麵,最多就是梁家人罷了,這也是他們自作自受,不必理會。”
“是。”陸七點點頭,抬眸看了眼謝斐繼續問道,“世子,誘餌已經準備好了,什麼時候放出去呢?”
謝斐悠悠一笑,口中淡淡道:“就這幾日吧。”
陸七了然的點點頭,身影一閃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