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縣公安機關了解事情始末後, 非常自責,這麼大的一個拐賣婦女的犯罪團夥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竟然沒被發現, 甚至還讓人混入了他們警員預備員中。”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 自責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還是找到那300個消失的人,經過現場的勘察, 警方發現他們明顯是迷昏後被人帶走的,但是卻查不到他們的行蹤, 不管是監視器還是出入境記錄,統統沒有。”
“他們被帶去了哪裡?又是被誰帶走了?規模如此巨大, 是怎麼被悄無聲息的帶走的?這一切現在尚還沒有答案, 案件正在進一步調差中。”
電視裡男主播已經開始播報起了下一個新聞,許嘉如還舉著筷子愣愣的看著屏幕,剛才電視中那些婦女身上被折磨而留下的血痕就算被打了馬賽克也讓她有些看不下去,特彆是那些關著她們的陰暗小屋, 隻有體格木板鐵床, 床上滿是斑駁的血跡,鐵杆上是蟒蛇粗的繩子和狗鏈, 地上隨處可見棍棒藤條、垃圾和殘羹剩飯……
不知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些似曾相似,許嘉如的身軀控製不住的顫抖,一雙眼睛驚恐的瞪著電視屏幕, 雙眼無神, 胸口壓抑的喘息不過來, 那些刺眼的傷痕不斷的在她腦中循環出現,就像她曾親眼目睹一樣,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促的跳動著,她緩緩收緊了手臂抱住自己的肩膀,可還是呼吸不過來。
她蒼白著臉,嘶啞著聲音低聲道:“斐、斐哥哥,我怕……”
謝斐除了開頭看了一眼,後麵都興致缺缺的吃著麵,猛然聽到身邊許嘉如急促的呼喚,他抬頭一眼看到她這副恐懼的模樣,隻覺得心驚膽戰,他顧不得其他,一把扶住她的肩抱住懷裡:“不怕,斐哥哥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許嘉如雙手緊緊攥住他胸口的衣服,整個人柔弱的窩在他懷裡尋求安全感,煞白的臉上是滾滾落下的汗珠,額前的碎發濕漉漉的,卷翹的睫毛顫顫巍巍的抖著。
謝斐一雙眼睛黑沉沉的,俊秀的臉龐上滿是陰鷙,聲音卻越發柔和,拍撫著她背的手也十分溫柔:“乖嘉如,不要怕,斐哥哥一直在身邊。”
許嘉如臉埋在他的胸口,心情的急速轉換讓她有些疲累,在謝斐的柔聲安慰下,她的思緒漸漸模糊,繼而昏沉過去,除了那雙緊緊攥住他衣服的手,整個身子軟綿綿的靠在他懷裡,一動也不動了。
謝斐小心翼翼的打橫抱起她上了樓,將她輕輕放到床上,想要鬆開她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她卻不滿的哼唧起來,他歎了一口氣,摟著她一同躺進了被子裡。
她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謝斐抬起手將她的頭發撥到一邊,露出光潔的額頭,抽出一張紙憐惜的為她拭去汗珠。
他其實也很疑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已經封印了她的記憶,她卻又好像被刺激著想起了一些片段,是因為後土封印的不徹底導致的嗎?
不,後土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那難道是因為傷害太大,這種恐懼與害怕烙印在她的靈魂上了,以致就算封印了記憶,靈魂也會下意識的感到害怕?
可是……這個身體中的靈魂,明明是那個不知來曆的魂魄啊,這又怎麼解釋?
謝斐目不轉睛的看著懷裡安睡的女孩,溫熱的指腹輕輕摩擦著她的臉頰,眉宇緊鎖,薄唇輕抿,漆黑深邃的眸子裡是深深的探究之意。
她到底是誰?
他一定會找出答案的。
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本想就讓他們這群人渣受過折磨後簡單的死去,現在看來,他需要更心狠手辣一些了,這樣想著,他輕輕地將許嘉如扶到一邊,給她蓋好被子,悄悄起身出了門。
書房裡,謝斐坐在桌子前,一雙修長的手在鍵盤上霹靂啪噠的敲擊著,電腦屏幕上是一串串快速移動的代碼,幾息之後,跳出了一個對話框,謝斐不徐不疾地用英文發布了幾條命令,那邊很快給了回應,隨後謝斐立馬十指紛飛,敲擊出一長串指令,須臾之間,對話框就消失了,整屏的代碼也不見了,電腦恢複成了原來的桌麵背景。
與此同時,遙遠的灰色地帶。
一個穿著一身黑西服的男人一邊打電話安排人去辦此事,一邊目光幽幽的盯著自己發出去勘察卻石沉大海的指令。
他臉色有些沉重,這是個高手,兩次交手他都沒拿到對方的丁點兒數據,然而對方卻能夠輕易的聯係上自己,就算自己加強了機關設計,提高了安全防護級彆,甚至設下了重重陷阱,可自己依然不能奈何他,隻能任由對方來去自如。
是個大高手,他自己的計算機網絡技術有多高他最清楚不過了,可是在對方麵前,自己就像是一隻在老虎麵前耀武揚威的小貓,他不由得皺起了眉。
想了片刻後,他又勾唇笑了,對方是什麼人、能力有多高超,這些統統都不重要,反正自己拿人錢財,替人做事,就是不知道那些深山裡的一群農民怎麼得罪他了,居然要這樣折磨他們,連個痛快都不給,幸好自己和他沒有過節,這種有錢有勢又心狠手辣之輩還是小心翼翼的供著吧。
陰暗狹窄的過道裡,一群人一個接一個的嗚咽著、嚎啕著在地上匍匐爬著往前走,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