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幾個婆子重新醒過來後, 發現自己全身被鐵鏈綁縛,鎖在她們無比熟悉的冷宮最深處的破爛瓦房裡,嘴巴裡也被散著臭氣的布團塞著, 四周黑黢黢的,不見一絲燈火,隻有清冷月光透過破爛的屋頂、窗戶和門幽幽照進來, 隱約可見泛白的布條、布滿灰塵的雜物和滿地的雜草,屋外時不時傳來烏鴉和青蛙的鳴叫聲, 在寂靜的夜裡聽來十分悚然。
幾人嗚嗚叫著掙紮起來, 在她們的支吾聲中,一道纖細的身影從陰影中出現, 緩緩走到她們麵前, 淡淡的月光將她的臉清晰地呈現在眾人眼前,那張熟悉的臉上此時帶著陌生的冷笑, 眼角眉梢都是詭異又愜意的笑意:“幾位姑姑,晚膳是不是很好吃啊,這個地方可是我精挑細選的, 鬼都不願意來這裡, 所以是絕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
“嗚嗚嗚……”幾人憤怒的睜大眼瞪著汐赫蘭, 掙紮著嗚嗚質問道。
汐赫蘭疑惑的看著幾人, 片刻後恍然大悟般拍了下額頭,淡淡笑道:“瞧我這記性,居然忘了你們說不了話。”
說著她就上前兩步,用帕子遮著手取下了幾人嘴裡的布團, 嫌棄的丟到一旁,不鹹不淡的道:“不好意思,我沒找到合適的帕子,就隨地撿了些布條塞你們嘴裡了。”
話語中一點兒也聽不出歉意,反而夾雜著濃濃的戲弄之感。
布團一丟,幾人嘴裡的惡心味一股股蔓延到體內,她們忍不住相繼乾嘔了起來,帶頭的那個婆子惱怒的直哆嗦,目光中滿是怨毒的盯著汐赫蘭,咬牙切齒的厲聲道:“靜慧,你好狠!我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就算是看上了那出宮令牌,拿去就是了,何必如此折磨我等!”
汐赫蘭冷笑一聲,麵無表情的看著幾人,緩緩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道:“無仇?幾位姑姑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可不叫靜慧,我叫蘭貴人。”
幾人皺著眉一愣,隨即心頭咯噔一下,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了前不久的汐蘭殿的一幕,終於想起了她是誰,氣的臉色扭曲,怒聲嗬道:“你快放了我們!你不過就是一個既無帝王寵愛,又無家世背景的貴人,竟敢對我們濫用私刑,你可知道貴妃娘娘知道此事後果會如何?你會被碎屍萬段的!”
“無寵無背景就該任人欺淩嗎?”汐赫蘭哈哈大笑道,“那你們比我還不如,不是更改被折磨嗎?”
她說這話時眼中寒芒陣陣,一股股寒氣從幾人腳跟直竄上頭發,她們驚恐的瞪大眼,艱難的咽了下口水,渾身哆嗦著道:“你這是想乾什麼?”
汐赫蘭溫柔一笑,可看在幾人心中卻止不住的害怕和恐懼:“你們猜猜咯,很好玩的,比你們給我玩的要有趣的多的多。”
徹骨的寒意從四肢骨髓中蔓延開,婆子們打了個寒顫,心中湧起無限恐懼,七嘴八舌的竭力為自己辯解起來:“貴人,您寬宏大量,饒了我們,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才犯下大錯——”
汐赫蘭打斷道:“不,你們錯了,我這個人很小氣的,你們每一個人我都不會放過,你看,我已經準備好開始遊戲了。”
幾人愣愣的看著她,隻見她手一揮,眨眼間便出現了一桌子的東西,她們不敢置信的眨眨眼,正想細問,轉眼便瞧見熟悉的蜂蜜罐、蟲蟻罐等物,冷汗不知不覺爬上了幾人額頭。
下一刻,汐赫蘭就拿起一根嬰兒手臂粗帶著倒刺的繩子啪啪向幾人身上抽去,那上麵還沾了不少鹽粒,紮進肉裡火辣辣的痛,幾乎是在瞬間便有一道道淒厲至極的慘叫聲在上空回響,然而卻傳不出這荒涼孤僻的冷宮深處,幾人疼的掙紮著躲閃,可是怎麼也逃不開,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帶血的鋒芒迎向自己。
其中膽小的兩人嚇的昏了過去,其餘幾人也痛的臉色煞白,如死/屍般吊著,麻木的任她打著,看著她狠厲嗜血的興奮眼神,她們心中的恐懼如深淵般擴大,如今她們心中不約而同有了同一個想法——這是個瘋子,早點死,自己一定要早點死。
汐赫蘭豈會如她們的意,她慢悠悠收起鞭子,抱著一罐罐蜂蜜從頭給她們澆了下去,幾人看著月光下罐子裡密密麻麻的螞蟻、蟲子等物忍不住恐懼的顫聲道:“不、不要,不要……”
然後下一瞬她們就眼睜睜看著汐赫蘭抱著那罐子“砰”的一聲咂向幾人腳邊,瞬息間便有無數的各種各樣的蟲子爬到幾人腳邊,順著腳啃噬著一路往上爬。
“啊啊啊——”此起披伏的慘烈叫聲從幾人嘴裡吼出,她們扭擺著身子想甩開它們,然而根本無用,隻能眼睜睜看著醜陋惡心的蟲子一點點爬上來,就在這時,不知哪裡竄出了幾隻老鼠,嘰嘰叫著轉眼就爬到了幾人大腿上,其中一個婆子嚇得抬頭張嘴欲叫,誰知房梁上正好跳下另一隻老鼠,直直落進她的嘴裡,她下意識的一閉嘴,老鼠在她嘴裡亂竄,她鼻中喘著粗氣,痛的麵容扭曲的張開嘴,眨眼間就看見一團黑東西飛奔了出去,她的嘴角溢出鮮血,還沒緩過神來,緊跟著源源不斷的蟲蟻就陸續爬了上來,從她的耳朵、鼻子、等地鑽進去……
汐赫蘭打著哈欠踏出破敗的屋門時,天邊隱約有著點點泛白,這一夜雖然漫長,但是她卻一點兒不累,反而神清氣爽,她大步邁了幾步,這才回身看了眼陰森森的宮殿,裡麵吊著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她們垂下的臉上覆著半乾的高粱紙,而地上還有著數不清的老鼠、蟲蟻在覓食,她嘴角一彎,喃喃道:“寵愛嗎?”
……
眼看著還有二十來天便是中秋佳節了,這日用完晚膳,太後叫上薑蓁一起去禦書房找謝斐商量今年的團圓家宴。
三人在西室裡商量著的時候,東室的窗戶外毫無預兆的露出一道穿著太監服的嬌小影子,她小聲的抱怨道:“係統,你也太沒用了,這隱身術才支撐了十分鐘不到啊。”
[隱身術耗費的是我的靈力,我如今能量不足,能支撐十分鐘已是極限。]
汐赫蘭小心翼翼的打開東室窗戶看了眼,發現沒人後,麻利的爬了進去,她來到軟塌邊,一邊脫下身上的太監服,一邊從係統空間裡拿出自己提前備好的新疆舞裙小心的換上。
她經過深思熟慮,決定主動出擊,她等待了好幾天,終於讓她等到了機會,今晚皇後被太後叫走,汐赫蘭猜想禦書房定然隻有皇上一人。
為了今夜的驚豔一舞,她狠心兌換了“步步生蓮足”和“幽幽**香”,誓要迷得皇上神魂顛倒,驚豔萬分,她這次還特意兌換了一個秘密武器——戀戀不忘名器,她相信,隻要皇上和她一夜巫山**後,絕對再也舍不下她了,什麼皇後、貴妃,統統都是她的手下敗將!
她越想越興奮,迫不及待的想要寵冠六宮,獨得皇上恩寵,登上皇後寶座,讓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瞧瞧,沒有家世背景又如何,她汐赫蘭有著無上的恩寵,誰都彆想傷她一根頭發!
與此同時,西室裡薑蓁緩緩道:“臣妾以為今年中秋佳節就辦成家宴好了,群臣同賀花銷太大,不利於存儲國庫,再則臣子們的親人說不定也盼望著闔家團圓,皇上,您覺著如何?”
薑蓁說完,見太後讚同的點點頭,便笑著轉眸看向謝斐,誰知正瞧見謝斐出神的笑著,她心裡有些犯嘀咕,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好笑的。
謝斐此時正猜想著汐赫蘭想玩什麼花招,其實汐赫蘭還沒出現在東室的時候他就感應到了,因為他輸進去的那絲靈力早就神不知鬼不覺的融進了係統,所以隻要靠近他方圓十裡,他便能感知到係統的存在。
猛然聽見薑蓁問話,他愣了下,笑著點頭正欲說話,卻突然傳來一陣鈴鐺清脆的響聲,緊接著是一名女子清悅的嗓音:“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是那遠遠的明月/明月……”
太後聞聲頓時愣住了,手上端著的茶也緩緩放在桌上,看看謝斐又看看薑蓁,皺著眉驚疑不定的問道:“這這這、這歌聲是哪兒來的?我怎麼聽著像是從前麵殿堂傳進來的?”
宋嬤嬤點點頭道:“太後,奴婢聽著也像是從前麵傳來的。”
“誰這麼大膽,居然敢在禦書房裡唱歌?”太後登時神色變得肅穆無比,嚴厲的質問道,“皇上,皇後,你們知道是何人嗎?”
謝斐和薑蓁不動聲色的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搖頭道:“不知道。”
“那就隨哀家前去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不懂規矩,唱歌唱到皇上的禦書房來了!”太後神色有些不悅,語氣裡也多了幾絲嚴肅。
說罷她雙眼了然的看了眼謝斐,在宮裡呆了這麼多年,如今這情形有什麼不明白的,這必然是後妃之中有人想以此獲寵,若是在其他地方便罷了,卻膽大到跑到皇上處理政務國事的禦書房,不好好殺雞儆猴一番,這不就敗壞朝綱了嗎?
這般想著,太後在薑蓁的攙扶下徐徐撩開了西室的簾子,一股濃濃的誘人香味撲麵而來,緊接著她瞪大雙眼呆怔住了,一眨不眨的看著殿堂中央正背對著眾人扭腰擺臀的女子。
女子身上穿著一套十分奇怪的海棠紅衣裙,上身衣裳極短,露出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裙子就是一層薄紗,跳舞時那修長筆直的雙腿若隱若現,一雙玲瓏小腳赤著在地上旋轉,指甲上是粉嫩溫潤的色澤,足踝上係著一串十分精致的淡黃色鈴鐺,一動便有輕靈的聲音發出,合著她悅耳的歌聲簡直美妙極了,而她渾身上下墜著亮片更是一絕,它們在燭光下閃閃發光,舞動間顯得她動人心魄。
然而屋中誰都沒有心情欣賞這副美麗的畫麵,太後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她有些受不住的捂著胸口喘氣,薑蓁連忙一手扶著她,一手輕輕的給她拍著背。
汐赫蘭聽到身後傳來的粗重喘息聲,還以為是皇上被自己的聲音吸引出來後看到自己忍不住有了欲/念,她的嘴角在麵紗下得意的勾了勾,嘴裡的聲音越發嫵媚動人:“我像那戴著露珠的花瓣/花瓣/甜甜地把你依戀/依戀~”
唱到最後,她輕點足尖輕輕旋轉過身,入目的卻是太後那張黑如鍋底的臉,汐赫蘭嘴角的笑僵硬了,送到一半的秋波硬生生收了回來,她整個人刹那間就像被人點了穴般呆愣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