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你不要跑!(1 / 2)

賀禹定了定神, 覺得這節奏和韻律聽起來很是熟悉,與遊戲中打怪時的情景十分相似。他默不作聲地起了身, 循著聲音一步步緩緩朝門口走去。

他想看看到底是誰。

一道挺直的背影出現在不遠處,賀禹悄聲走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電腦上那熟悉的畫麵,那是《創世紀》,他的眉不自覺的揚了一下, 似乎有些驚訝, 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緊接著, 女生那雙在鍵盤上和鼠標上飛舞不停的修長手指幾乎在瞬間吸引了賀禹的全部目光。

那是一雙很纖細的手,圓潤的指甲,白皙的膚色,然而最讓他注意的是她的手速。

她的手速非常快,操作也十分精準耀眼,但遊戲的意識卻不是很好, 招式與招式的銜接不夠流暢,沒有慎重考慮到底用哪個招式應對才是最好的選擇, 她純粹是憑借超高手速帶來的快操作在與對手對決。

如果她的對手和她一樣,那麼她有九成以上的贏麵, 隻是很可惜,她遇見了更加意識非常厲害的對手。雖然對方手速、操作精準度不如她,但也還沒相差到直接定勝負的局麵,所以在意識判斷的幫助下,對方終是能反擊回來, 甚至現在還可以轉守為攻。

賀禹眉頭緊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他發現對方的攻勢非常猛烈,招式十分淩厲,他玩遊戲近半年,從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招式。

攻防一體,攻擊時它不僅傷害極大,似乎還能無視對手的一些防禦、保護和限製裝備,而防禦時,它不僅能吸收一部分攻擊傷害轉為氣血,還能無視一切非攻擊類傷害。

靈犀圓通術……

賀禹悄悄在心底默念了幾遍,眼裡流露出幾分興味盎然的意味。

毫無意外,女生最後如賀禹所料那般輸了。

不僅輸了,而且輸得很狼狽,幾乎是被對方壓著打,連還手的餘地都少之又少。

電腦屏幕一分為二,一半顯示輸家,呈灰色,一半顯示贏家,呈彩色。

賀禹看著這一幕,這才發現之前對決的兩人他都不陌生——一個是遊戲中風雲人物斐斐君子的夫人,他雖說不上十分熟悉,但還是見過幾麵,隻是她這實力好像進步了不少啊。另一位則是前幾天晚上在遊戲中鬨得沸沸揚揚的八卦中心人物,據說是那個人妖墨雨青荷的姐姐。

斐斐君子果然厲害啊,不過兩個多月的功夫,就讓對《創世紀》一竅不通的琉雲晚晚如此厲害,果然不容小覷,隻是他也太過神秘,自己居然私底下什麼資料也沒查到。

暗暗嗤笑了一聲,他心中對斐斐君子越加警惕了,直到低低的哭泣聲傳來,他才將視線從屏幕上轉移到女生臉上。

那張臉彆有一股清麗可人的意味,梨花帶雨的樣子更彆添一股子嬌弱可憐,賀禹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被他定義為腦子有病的女人原來長相頗為不俗,與墨雨青荷倒是有六七分像。

賀禹不知為何,從來不為女人而動的心在她落淚的一瞬間忽而顫動了兩下,他鬼使神差的拿過一旁桌上的紙包,緩緩遞到她的麵前。

宋昕歌立馬一驚,嚇了一跳,她一邊手忙腳亂的用手背擦去眼淚,一邊取下耳中的耳機,這才抬頭朝來人看去,這一看她嚇得不輕,紅通通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半咬著下唇囁喏道:“總、總經理……我……”

說著她垂下頭瞥了眼屏幕上的遊戲界麵,雙頰火辣辣的發燙,硬著頭皮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下次不敢了……不,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不用這麼害怕。”賀禹見她怯生生的,小臉上還掛著半乾的淚痕,惹人憐愛的緊,語氣也不自覺溫柔了三分,“現在本就是午間休息時段,隻要完成了工作,你做什麼都可以。”

宋昕歌聞言心安了下來,抬眼看向賀禹,羞怯的抿唇一笑:“謝謝總經理。”

“不客氣,快用紙巾擦擦眼淚,整一個小花貓。”賀禹笑道,拿著紙巾的手朝她遞了遞。

宋昕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抽出紙小心翼翼地擦起來。

待她擦完後,賀禹繼續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遊戲中也一樣,沒有人能一直常勝。你不過就是輸了一場遊戲,沒必要哭得如此傷心,以後再……”

“沒有以後了,沒有了……”還不待他說完,宋昕歌便搖著頭哽咽著打斷了賀禹,她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我輸的不僅僅是一場遊戲那麼簡單,更是為我弟弟報仇的機會……”

不等賀禹細問,宋昕歌像是發泄般很自覺地就將事情的緣由講了一遍,當然是站在她和她弟弟的角度。

“我已經成了眾矢之的的人,以後上遊戲能不被人嘲笑就好了,還談什麼以後……縱然我用彆人的身份證重新注冊遊戲賬號,恐怕也師出無名,又怎麼能正大光明的給我弟弟報仇?”宋昕歌努力克製著心中的酸澀和羞愧之感,眼圈紅紅的哭泣道。

在宋昕歌講述的時候,賀禹已經帶著宋昕歌回了他的辦公室。

此時兩人並肩坐在沙發上,賀禹攬著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一隻手在她後背安慰般輕輕拍著,眼中卻閃過算計的光芒。

黎上暮雪就是謝言黎這件事是他早就知道的,賀禹玩《創世紀》原本隻是工作之後的閒談娛樂,但是他的本性不是輕易能夠改變的,所以在遊戲剛開服不久的時候,他就派人將遊戲中在他看來需要調查的人都暗地查探了一番。

除了斐斐君子完全調查不出任何資料外,其他所有人賀禹基本上都或多或少知道些信息。在這些人中,本就有好幾人是惡意收購的目標之一,而謝言黎他是有賊心沒賊膽,所以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琉雲晚晚這個人他本來沒怎麼放在心上,不過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加上她又和謝言黎有些關係,他也沒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所以根本沒再派人去調查她。

隻是如今看來,說不定是天意想讓他將謝氏旁支和那個琉雲晚晚家的企業收入囊中,有這麼好的機會,他怎麼不抓住呢?

想到這兒,賀禹不動聲音的開始引導宋昕歌:“既然你不能再在遊戲中為你弟弟報仇,那何不如在現實中還擊呢?”

“現實?”宋昕歌有些怔愣。

“對,遊戲中你再怎麼報仇,在他們這些富家子弟眼中也不過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傷不到他們分毫,他們依然過著人人欣羨的生活。現實中就不一樣了,隻要鬨得大了,他們將付出無法想象的慘痛代價。”

而他隻需要借助宋昕歌的雙手,幫助她報仇,而自己在幕後操縱輿論,環環相扣的一點點爆出謝言黎、琉雲晚晚和宋雨辰三者之間真真假假的醜聞,然後再見縫插針的創造一些流言,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吞下他們兩家了。

至於斐斐君子當如何,這從來都不在賀禹的考慮範圍內,在他看來,網遊中的情緣都當不得真。更何況琉雲晚晚喜歡的是謝言黎,女人是長情的,根本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內就移情彆戀,她會與斐斐君子成親不過是耍的欲擒故縱的手段罷了。

所以如此兵不刃血的辦法,不利用豈不可惜?

而且還可以順勢博得宋昕歌的好感,自己對她確實有些說不上緣由的喜歡。

聽到賀禹的話,宋昕歌本來有些絕望的心就像遇到了甘霖般,她不得不承認她很認可這個法子,隻是在遊戲中給他們教訓那還真是太仁慈了,必須要他們付出不可承受的代價,他們才會知道尊重為何物。

隻是……

宋昕歌剛剛亮起來的眸子又黯淡了下去,她有些遲疑的抬頭,緊抿著唇想了想,然後才不解的說道:“可是我並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哪兒,甚至我也沒有這個能力……”

“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你。”賀禹笑道,“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賀禹,也是《創世紀》遊戲中名人榜第二位的禹禹獨行。”

“啊,是你!”宋昕歌驚訝的瞪大了眼。

賀禹笑著點點頭,繼續道:“你應該知道,這個月底遊戲公司舉辦了一場線下跨年見麵會。據我所知,黎上暮雪已經應下了。琉雲晚晚雖然沒有請柬,但以她對黎上暮雪的癡纏,她應該會黏著他,讓他帶自己來。而這就是你的機會,隻要那天你跟著我進去,然後我會派人協助你報仇的。”

宋昕歌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隻是她不明白,自己與總經理無親無故的,他怎麼會這麼好心的幫助自己?

宋昕歌有些狐疑的看向賀禹,半晌後緩緩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賀禹抬手撫著額頭灑然一笑:“不瞞你說,我和斐斐君子有些小矛盾,琉雲晚晚既然是他的伴侶,我自然也不喜歡她。”

說完他頓了一下,仿若鼓足了勇氣般看向宋昕歌,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我說了你不要笑我,雖然這個理由挺唐突的。”說著他笑了一下,垂下眼不敢看她,“我……我挺喜歡你的,剛才你流淚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就好想自己能夠保護你不再受委屈,所以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宋昕歌看他的樣子不像作假,她張張嘴想說自己其實有喜歡的人了,可是她又說不出話來。

這可能是唯一一個給弟弟報仇的機會了,自己真的要拒絕嗎?

不是決定了要默默守護他嗎,為此就算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如今不過是和一個不喜歡的人……再說,賀禹他有財有勢,自己對他雖沒有好感,但相較於其他男人已經好了不少了,所以真的要放棄嗎?

不,不放棄,就把此事當做是一個交易好了,不摻雜任何感情。他給自己便利,自己給他他所需要的。

下定決心後,宋昕歌對著賀禹嫣然一笑:“好。”

……

時間飛逝,似乎一眨眼就到了新的一年。

這天一大早喬晚就起床梳洗打扮了,為了今天的見麵,她昨晚臨睡前還特意敷了麵膜。等她收拾好,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了。

喬晚提著行李箱下飛機時已經快到午飯點了,飛機餐太難吃了,她稍稍用了點墊了下肚子就不吃了。

G市溫度比S市高了不少,喬晚一拿到行李箱就將外套脫下放了進去,然後她一手拖著行李箱,一手拿著手機找了個顯眼的地方停住了。

喬晚看著手機屏幕上那串11位數字,明明已經看了無數次,明明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小心臟就是不由得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終於,終於要見麵了呢!

喬晚緊緊捏著手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其實自從成親那天兩人約定了見麵之後就互換了手機號,剛開始她還緊張又期待的等著對方給自己打電話,每天都不停地看自己有沒有漏掉了他的來電或短信。

隻是近三個月過去了,他根本就沒打過來。當然她也沒打過去,雖然期間自己無數次都差點摁了下去,但終究是沒有。

至於為何不打過去,當然是她不知道說什麼了,總不能說自己無聊?

而且,女孩子還是矜持一點比較好。

本來她都不抱希望了,結果昨晚卻忽然接到了他的來電,他的聲音在電話裡的感覺和電腦裡的好像有那麼一絲不同,似乎更好聽一些。

兩人隻簡單的說了兩句,約定好見麵的時間和地點後就都沉默了下來,倒是沒有什麼尷尬的感覺,隻是和平日裡在遊戲中掛語音很不一樣,讓她忍不住在腦海裡一遍遍勾勒他的樣子,想象他在乾什麼,是不是和自己一樣躺在軟綿綿的被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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