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謝斐輕輕巧巧說了一句, 然後朝蘇餘看的方向瞥了一眼, 那隻亮著一盞夜燈的昏暗空房裡, 一個女人人事不省的蜷縮在角落, 她全身上下都被拳頭粗的麻繩捆著,裸/露在外的肌膚上能清晰地看見還未乾涸的血痕和發紫的淤青。
蘇餘聞言便明白了,他兩隻長腿交疊隨意的擱在麵前的茶幾上,一邊悠閒地輕啜著小酒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麼樣?我手下伺候的不錯?”
謝斐臉上的神色不變, 轉身直接坐進了皮質沙發裡, 一手撐著下巴, 另一隻手有節奏的在扶手上敲擊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女人長得還挺好看的,你還彆說, 就這麼晃眼一瞧,她和那個墨雨青荷還真有六七分像呢!”蘇餘眼眸中閃爍著興趣盎然的光芒,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我聽說啊,你那個遠房堂弟第一眼瞧見她的時候愣了好久呢,想來也把她當成是墨雨青荷了。其實要我說, 他謝言黎不是就喜歡這個調調嗎, 那不如將這姐弟兩個都收歸己用,到時候姐弟一起上陣……哦哦哦~想想都知道多刺激啊!”
“砰——”
蘇餘話音剛落沒多久, 他對麵的謝斐突然端起茶幾上的酒杯狠狠甩了出去,“砰”的一聲砸在那扇透明的牆上,那聲音震耳欲聾。
“醒了就彆裝死, 否則我不介意讓你真的死。”謝斐輕輕掀起眼簾,漆黑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清冷的仿佛裡麵啐了冰,而他那漫不經心的語氣更是令人膽戰心驚。
側躺在地上裝死的的宋昕歌心肝兒顫了顫,自己原本計劃探聽消息的目的失敗了。隻是……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是怎麼發現自己醒了的,明明她已經十分小心了——沒有睜眼打探,沒有輕聲囈語,也沒有動過一下,甚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哦?小獵物醒了啊……”蘇餘愣了一瞬,隨即便回了神,嘴角揚起的笑容蘊藏著滿滿的危險,“還真是不乖,居然敢偷聽主人講話,該罰!”
“該怎麼懲罰呢?”蘇餘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片刻後他側頭朝旁邊的人勾了勾手,一個高高壯壯的西裝男立馬上前恭敬的彎下腰:“三少爺,您有何吩咐?”
“我記得老嚴養了一條非常喜歡玩裝死遊戲的德牧,讓它和我的小獵物比一比誰更快。”蘇餘輕輕巧巧的吩咐道。
男人領命就要下去,謝斐垂著眸子,突然張嘴補充道:“她不是很喜歡賭注嗎,那輸了的人就砍下一條腿給對方。”
“哈,是極是極,快去。”蘇餘聞言笑了,連連朝西裝男揮手。
而宋昕歌卻驚愕的瞪大了眼,她猛地坐了起來,眼神猙獰的看著西裝男的背影,甚至來不及看綁架她的人是誰,隻拚命的搖著頭:“不!我不要!我不同意!”
直到那人的背影消失了,她才漸漸從歇斯底裡的呐喊中回過神來。
“你們不可以這樣,這是違法的……”宋昕歌連忙滿眼希翼的朝包廂裡的兩人看去,誰知下一刻她就驚呆了,“是你?!居然是你們!”
驚訝過後,宋昕歌在心中快速算計起來,她努力鎮定下來,冷冷的看著兩人道:“我不想知道你們綁架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但這是違法的,你們如果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可以既往不咎。”
“嗬。”蘇餘低低笑了一聲,“你哪裡來的自信可以和我說這句話?”
“憑我是賀氏太子爺賀禹的女朋友,他一定會找到我的,到時候我可就不會善罷甘休了。”宋昕歌心中打著戰栗抬出賀禹的名頭,雖然她隱約覺得賀禹好像有些不敢得罪那個叫謝斐的男人,但是震懾一下應該還是可以的,賀氏可是亞洲前十的存在。
“賀禹啊……”蘇餘歎了一聲,隨即朗聲笑了起來,“我當是誰呢,賀禹他老子我都不怕,還怕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
說著他打了一個響指,宋昕歌側後方的門被打開了,她心裡咯噔一下,轉頭就看見一條凶惡高大的德牧慢悠悠走了進來。
她驚恐的瞪大眼睛,臉色霎時一片慘白,豆大的汗珠齊刷刷而下,嬌弱的身子靠著牆也搖搖欲墜,她嘶啞著喉嚨喃喃:“不,不,不……我錯了,我錯了,謝少爺我錯了,你饒了我,我不敢了……”
“你錯哪兒了?”謝斐垂著眸子,緩緩問道。
“我、我……我不該起壞心……”宋昕歌慌亂之中靈機一動,立馬想到了賀禹的警告,“我錯在不該打喬小姐的主意,我真的知道錯了,不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
“知錯要改。”謝斐淡淡說道。
宋昕歌眼睛一亮,猛點著頭:“我改,我一定改!”
“但是,做錯了事也一定要罰。”謝斐接著說了一句。
宋昕歌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耳邊傳來一道冷酷的聲音:“預備,一、二、三,砰——”
隨著聲音落下,一道黑色的身影隨之倒下,“嘭”的一聲震得地板都顫動了兩下,宋昕歌麵色大變,哆哆嗦嗦的轉過頭去,隻見一雙閃著貪婪的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她,恍惚中她好像聽到了它咽口水的聲音。
“不——啊!”不一會兒,一道慘叫聲在包廂中回蕩開來,讓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與此同時,包廂門被人敲響了,經理聽著可怖的連連慘叫聲,再看著麵前悠閒地喝酒閒話的兩位少爺,顫抖著聲音恭敬道:“三少爺,謝大少爺,賀氏太子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