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們幾人順理成章的就開始對趙亦明又踢又打, 楊軍輝甚至扯著他的頭發就一剪刀下去, 嘖嘖道:“真臟, 我就大發慈悲的給你理一下吧。”
一把剪刀就這麼在他手中毫無章法的揮舞著, 甚至吳海欣幾人也笑著搶剪刀要給他剪發型玩。
“要不要給他弄個獨一無二的發型?”楊軍輝拿過打火機笑道。
隨後他就在三位女生的驚呼聲中, 扯著趙亦明的頭發就用打火機點燃, 趙亦明害怕的向後退縮,卻被身後幾人劈裡啪啦一頓打。
頭發燒焦的糊味傳來, 林知蔚站在一邊都覺得有些害怕, 生怕下一刻那剪刀就戳到趙亦明的眼睛,或者剪到他的耳朵,又或者那打火機不小心點在臉上, 更彆說當事人了。
趙亦明被打的就這麼蜷縮在地上, 一動也不敢動, 嘴裡還塞著濕噠噠的肮臟破布。
幾人笑鬨夠了後, 楊軍輝又讓人去扒了趙亦明的衣服, 趙亦明這回竟然不躺屍了, 他雙手死死的攥住衣服,怎麼也不讓他們脫, 整個人如泥鰍一般亂動著。
“操!”楊軍輝皺眉,對著他的大腿就是一腳, “你他媽敢不聽話!”
大概覺得是趙亦明讓自己在女朋友麵前丟了麵子, 他十分生氣,這幾腳踢得很重,然後親手去扒趙亦明的衣服。
林知蔚見趙亦明倔強的攥著衣服, 但雙拳難敵眾手,最後他的衣服還是被脫下來了。
緊接著他們就要去扯他的褲子,趙亦明眼裡一直包著的眼淚“唰”的一下落下來了,一雙眼定定的看著幾人,一副生不如死的絕望樣子。
“看你媽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楊軍輝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吳海欣三人圍著那幾人,又驚訝又激動的拍著手:“哇,軍輝,你們好厲害啊!”
“我們現在要做什麼啊?”學生頭女生也問道。
長發女生則跟著其他幾人又踢又踹,臉上的興奮難以言表。
眼看著趙亦明的褲子就要被扯下來了,林知蔚忽然開口了:“褲子就算了吧,聽說女生看了男的那東西會長針眼的,而且我聽說長得很惡心的,海欣,你們也不想晚上吃不下飯吧?”
吳海欣三人對視一眼,想起生理課上老師講的東西,確實有些惡心,於是紛紛應和。
如此,楊軍輝幾人也就沒再繼續,隻拿著鋼絲刷和水管對著趙亦明的上半身又衝又刷,嬉笑玩鬨的聲音就像在刷洗家裡的豬一樣。
等他們玩鬨夠了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幾人背著書包說說笑笑的走了,林知蔚看著渾身傷痕的趙亦明,有些不忍的彆過眼。
她落在最後,趁前麵的人沒注意,從書包裡抓出一些錢就快速塞到趙亦明手裡,丟下一句“對不起,你買點藥擦擦吧”後就轉身去追幾人了。
林知蔚不知道的是,趙亦明原本心存死誌的心在她的這句“對不起”之下又重燃了希望,他緊緊握住手裡的錢,看著女孩漸漸遠去的背影,第一次覺得黑暗的人生還是有陽光透入,即使那抹陽光很少很少。
後來趙亦明又一次被打的渾身是傷,林知蔚從雜貨鋪裡出來時剛好看見他一瘸一拐的走著。
她本想當做沒看見,可是腳下已經不自覺的回到雜貨鋪買了些傷藥。等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將藥給了他,於是隻好在他錯愕的目光下慌忙跑走了。
漸漸地,兩人不知不覺就走的比較近了,當然是在沒人看見的時候。
林知蔚會幫他上藥,會和他聊天散心,安慰他開解他,甚至還常常把自己的午餐一分為二給他一份。
對於趙亦明來說,林知蔚就像他困難生活中開出一朵花,他黑暗生命裡的所有殘缺都被這個善良美麗的女孩所填補。
情竇初開的他就這麼逐漸喜歡上了林知蔚,他小心翼翼又珍惜無比的將這份感情藏在心底,不敢泄露一絲一毫。
但是他又忍不住想和喜歡的女孩分享自己的秘密,於是忍了幾次之後,他終究還是控製不住了,他拿著自己十分寶貝的一本畫冊遞給林知蔚,雙手緊張的握著衣角,語氣裡帶著點忐忑與不安:“這是我媽留給我的,以前她總是抽空教我畫畫……”
他還沒說完,那邊林知蔚已經翻開了話本,驚訝的道:“哇,這是——”
趙亦明連忙打斷了她的話,急急解釋道:“你彆誤會,這、這不是小黃圖,這其實是人體藝術,這種畫叫做人體素描,我、我、我不是……你彆嫌棄我。”
“這都是你媽媽和你自己畫的嗎?畫的真好啊,你們好厲害啊!”林知蔚驚訝的看向趙亦明。
趙亦明心間頓時被一股暖流充溢,他紅著臉結巴道:“真、真的嗎?”
林知蔚點點頭,隨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將畫冊還給他:“不過確實有些難為情啦,人體藝術什麼我也不是特彆懂,而且你要小心一點啊,這個如果被彆人看見了……你懂得。”
趙亦明撓著頭笑:“我就隻給你看!你不懂也沒關係,我可以教你,我媽的願望就是成為人體藝術大師,不過……她已經去世了,所以我、我想完成她的願望……當然,我也很喜歡畫畫,隻是有些擔心自己不行。”
“你一定可以的。”林知蔚笑道,“我看你畫的真的很棒,你要加油啊,我會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