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現場也不止吳臻一個人曲指,因為“剛才”兩個字很含糊,可以指折指遊戲,也可以指代更早之前。
但賀思嘉很確定,吳臻是特指趙緋那一句。
他心如擂鼓,仍伸出的兩根指頭又冷又麻,甚至微微發顫。
就在賀思嘉忍不住想要彎下一指時,吳臻已拿起桌上酒杯,仰頭飲下。
一輪遊戲結束,賀思嘉頹然垂下胳膊,隻覺得似舉了兩小時鐵般重。
他轉眼觀察吳臻,對方神色如常,可他隱隱感知到有什麼不一樣了。
又玩了幾輪遊戲,賀思嘉始終神不守舍的,眼見已經快十點,便借口明天還有工作,說想早點走。
其餘人自然要挽留,意識到賀思嘉態度堅決,隻好送他們出門。
門外有出租在等著,兩人皆戴著口罩上車。
聽吳臻報上地址,賀思嘉奇怪地問:“你怎麼住酒店?”
吳臻沒吭聲,仰靠著椅背閉上了眼。
賀思嘉自我安慰對方可能醉了,索性默默閉嘴。
隻是半路上,他發現司機一直借著後視鏡窺探他們,賀思嘉隻當被認出來了,哪知司機察覺他的視線後,立刻疾言厲色地說:“吐車上五百啊!”
賀思嘉:“……”
汽車穿行在擁堵的馬路上,等到了酒店地下停車場,又是一小時過去。
賀思嘉以為吳臻睡著了,正想叫人,對方卻先一步推開車門。
他趕緊下車跟上,見四下無人,試圖去牽吳臻,吳臻卻將手揣進了褲兜,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賀思嘉愣在原地,心裡有點憋屈,但電梯已經到了,他下意識追了過去。
進了電梯,賀思嘉又想他做什麼非得上趕著,還不如回家算了,自己又不是舔狗。
再說了,他剛才沒有表達喜歡,那也不代表有錯,喜歡他的人那麼多,難道都必須回應?他和吳臻隻是從未點明關係的炮/友,他屈從欲/望想和吳臻親密,吳臻所謂的喜歡說白了不也是饞他身子,難道還能動真心?
賀思嘉見過真正愛慕自己的人,沒有一個是吳臻那種表現。
他越想越氣,打算電梯一到就走人,可看見吳臻倚著電梯壁倦怠的樣子,又忍不住心軟。
賀思嘉告訴自己,吳臻照顧過醉酒的他一回,他也不能不管對方。於是當電梯門開,他便試探地去扶吳臻。
或許吳臻真的累了,並沒有抗拒。
吳臻的步子有些發飄,整個人幾乎壓在賀思嘉身上,到了房門口,賀思嘉微微喘氣問:“房卡呢?”
吳臻耷拉著眼皮睨他,沒吭聲。
賀思嘉一手直接伸向吳臻褲兜,剛碰到對方大腿,手就被握住了。
吳臻嗤笑一聲,從兜裡摸出房卡,輕輕一刷。
“滴滴——”=;;;XS
門開了。
賀思嘉扶吳臻進屋,厚重的木門自動合上。
麵對黑漆漆的套房,賀思嘉催促:“你插下卡——”
話音未落,他已被壓在門上,下唇一陣刺痛。
他被吳臻咬了一口。
“大哥你輕點兒!”
賀思嘉偏過頭,吳臻則順著他嘴角尋到耳垂,同時將房卡插入取電卡槽。
燈亮起的一瞬,賀思嘉倒吸口氣——他的耳朵也被咬了。
但這次他沒有避開,因為他看清了吳臻的眼睛,眼底充斥著侵略和征服,竟無半分醉意。
兩人跌跌撞撞進了浴室,衣服落了滿地。
他們在淋浴頭下衝了個澡,流水並未澆滅心口的灼熱,反而越來越燙。=;;;XS
等賀思嘉意識到情況不對,事態發展已然失控。
“靠!你快停下!”
“吳臻你瘋了嗎?!”
然而不論他說什麼,吳臻始終一言不發。
賀思嘉半張臉都陷進枕頭裡,隻能側過臉大口大口地呼吸。
他從小就被強製學習格鬥術,即便這些年懈怠了,也不至於毫無反抗之力。可這會兒他竟一點招都使不出來,被吳臻死死壓製。
賀思嘉根本就沒準備好,雖然隱隱意識到或許會與吳臻更進一步,但絕不是現在,不是在他們互有默契的一星期後。
他感覺精神被切割為兩半,一半化作瘋狂掙紮的溺水者,另一半則被拽入無底深淵,直直陷落。
賀思嘉唯有咬住手才沒叫出來,半推半就間,他恍惚聽見吳臻說了句話。
“賀思嘉,你真以為我和你玩過家家呢?”
吳臻原本偏清冷的音色透著幾分旖旎,還有幾分淩厲,顯得矛盾而陌生。
但賀思嘉已經沒有力氣回應,腦子裡唯剩一個念頭——他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自稱直男了。
當晚,賀思嘉不知是幾點睡著的,第二天被電話吵醒時,渾身難受得跟被肢解又重組一般。
他艱難地坐起身,發現房間裡隻有他一人。
電話是陸馨打來的,問他是否起床了,賀思嘉才想起今天得拍《GQ》雜誌,晚上還有一場酒會。
他強忍不適走進浴室,雖然身上很清爽,但出於潔癖,賀思嘉還是洗了個澡。
望著鏡子裡眼下青黑、萎靡不振的自己,賀思嘉低咒一聲,很想把吳臻暴打一頓。
可直到他穿戴好下樓,都沒有見到吳臻。
等賀思嘉坐上陸馨的車,對方開口就問:“你怎麼住酒店了?”
賀思嘉以為陸馨不知道吳臻回B市了,頓了頓說:“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