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疼嗎?”
上車後,賀思嘉擔憂地問。
吳臻摘下口罩,“不疼。”
“讓我看看。”
賀思嘉在吳臻後腦勺摸到一塊小包,皺了皺眉,“都起包了!”
吳臻拉下他的手,“真沒事,一兩天就消了,也看不出來。”
賀思嘉輕歎口氣,“對不起。”
“和你有什麼關係?”
“你沒聽過粉絲行為偶像買單嗎,再說她也是為我才那麼偏激……”
“誰家都有偏激的粉絲,會不會遇上純屬概率問題,彆多想了。”
賀思嘉見吳臻確實不介意,便不再糾結,“也對,歸根到底還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他瞟了眼前排幾人,及時止住話頭,“算了,就聽吳叔叔的吧。”
吳臻一頓,想到女生剛才石破驚天的那聲吼,無奈地說:“我隻比你大六歲。”
“可小妹妹估計才上初中,叫你叔叔沒毛病啊?”
吳臻煞有介事點頭,“嗯,我小侄子說得有道理。”
賀思嘉:“……”
等兩人回到劇組,理所當然被餘楓一頓狂噴。
餘楓隻知道賀思嘉和吳臻鬨了矛盾,這會兒看見吳臻嘴角還帶傷,差點兒沒氣升天。
好在吳臻傷得不嚴重,傷口可以靠化妝遮掩,否則劇組怕是又要曝出頭條——知名導演片場打人,吳臻賀思嘉血濺三尺!
慘遭唾沫洗臉後,吳臻和賀思嘉低調回房。
賀思嘉先幫吳臻的後腦勺抹藥,邊抹還邊說:“有頭發擋著,這樣擦藥管用嗎?要不先剃掉點兒頭發,不過你就變癩痢頭了哈哈……”
吳臻不太明顯地笑了笑:“剛被老餘罵那麼久,我看你還挺開心?”
“嘁,他能罵出什麼新花樣?”
賀思嘉扔掉藥膏,懶洋洋癱坐在沙發上。
吳臻轉過頭,問:“餓了嗎?”=;;;XS
他倆下了飛機就直奔片場,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飯。
賀思嘉摸摸扁平的小腹,“有點兒,叫餐嗎?”
“你想出去吃也行。”
“那就出去吃,我想吃火鍋。”
“你還敢吃火鍋?”
賀思嘉隻當吳臻在說回了劇組要減肥的事,“怕什麼,我一發燒就掉肉,早上我稱過了,掉了兩斤。”
吳臻輕笑,“我是說你不痛了嗎?”
賀思嘉怔了怔,耳廓微燙,沒好氣地說:“你讓我上一次不就知道了?”
“賀先生,知道你運氣多好嗎?”
“什麼?”
吳臻好整以暇地說:“在這座滿地飄零的城市,你遇到了一個純1。”
氣得賀思嘉豎起中指。
最後他倆還是去吃了火鍋,但賀思嘉隻碰了
清湯和番茄鍋,味道也不錯。
吃到一半,賀思嘉忽然萌生出個想法,“來配合我拍張照。”
“怎麼配合?”
賀思嘉注意到吳臻腕上的手表,問:“你以前戴過這隻表出鏡嗎?”
“戴過。”
“那你粉絲能認出來嗎?”
“或許?”
賀思嘉略一沉吟,調開自拍模式,“你涮菜,我隻拍我的臉,但鏡頭會帶到你的表。”
吳臻以為賀思嘉又想借合照“辟謠”,但礙於他嘴角有傷不敢拍他的臉,於是說:“我可以擋住傷口。”
“那營業得也太明顯了,暗秀懂不懂?”賀思嘉振振有詞,“人都更容易相信自己發現的證據,讓他們扒出來手的主人是你,比我們說破嘴都有用。”
賀思嘉對著前置攝像頭展顏一笑,“哢嚓”拍照,他隨手加了個濾鏡,上傳微博時隻打了兩個字——好吃。
“等著吧,估計咱們回酒店前就會有人扒出來。”
然而網友們的分析能力比賀思嘉預想的更強,一開始粉絲都湧入微博下表白,同時截圖去各大論壇開帖日路,不到半小時,就有人發現端倪。
“圖裡那隻手是吳臻的吧?”
一名網友截出吳臻以往的雜誌花絮,花絮中吳臻就戴著圖裡那隻表,除此之外,該名網友還傳了張吳臻手部特寫圖,輪廓看起來極為相似。
經此提示,網友們相繼找到了種種證據,蓋章與賀思嘉同享火鍋的正是吳臻。
雖然有人堅稱他們在虛假營業,但更多網友則將原本就疑點重重的打架傳聞視作笑談。
賀思嘉刷了會兒評論,見輿論走向儘在他籌謀中,得意洋洋遞出手機,“怎麼樣,效果好吧?”
吳臻看到某條評論為了反駁一些帶顏色的調侃,形容賀思嘉是“挺拔小白楊,宇宙第一直”,故意問:“你現在還是宇宙第一直嗎?”
賀思嘉也注意到那條評論了,翻了個白眼說:“我這棵挺拔小白楊是被誰掰斷的?”
吳臻翹著唇笑,“誰啊?”
“某個外表斯斯文文的老禽獸。”
“……”
兩人說笑間,賀思嘉電話響了,吳臻看了眼來電,“賀瑾打來的。”
賀思嘉沒什麼情緒地“哦”了聲,“放著吧,現在不想接。”
吳臻早確認了兩兄弟關係不好,但一直沒細問過,如今與賀思嘉關係發生變化,有些話也自然而然問出口了,“你們怎麼回事?”
賀思嘉微頓,下意識拒絕交流,可想到中午時吳臻對他的維護,又改口說:“其實告訴你也沒什麼,我和他同父異母,從小關係就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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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瑾的母親姓白,與賀父賀啟耀結婚純粹是家族聯姻。她在生下賀瑾不久就因抑鬱症自殺身亡,白家衝上賀家討說法,直接帶走了還在繈褓中的賀瑾。
“我爸應該對白姨心懷愧疚吧,所以沒攔著。據我舅媽說,白姨其實另外有愛人,卻被家裡逼著嫁給我爸,不過我爸也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賀瑾三歲那年,賀啟耀娶了新妻子,也就是賀思嘉的媽媽俞芷蘭。但結婚前兩人就答應了白家,五年內不會再要小孩,賀思嘉的到來完全是意外。
當時賀啟耀已年近四十,唯一的兒子又不在身邊,他舍不得俞芷蘭肚裡的孩子,隻好違背承諾。
“我才剛出生不到一周,白家就把我哥送回來了,說是想通了以前的事不該怪我爸,其實……嗬。”
白家無非是怕賀啟耀有了次子不管長子,以後沾不到賀家的光。畢竟那幾年白家已逐漸衰落,而賀啟耀的生意卻越做越大。
“我哥當時都六歲了,被白家一群妖魔鬼怪洗腦那麼多年,看我就跟仇人似的。”
但賀思嘉沒有告訴吳臻,在他與賀瑾之間,俞芷蘭永遠都站在賀瑾那邊,甚至因為顧慮賀瑾的情緒,不許他過於親近賀啟耀。
小時候,他總懷疑賀瑾才是親生的,自己是抱養的。
“賀瑾現在還針對你嗎?”吳臻大概理解了賀瑾的心態,年幼不知事,被白家當槍使了。
“我舅舅升官了,專管商務這塊,他還想著以後借勢呢,哪敢得罪我。”賀思嘉譏誚一笑,“再說我都廢了,家業肯定由他繼承,他也沒必要再針對我。”
吳臻皺了下眉,“怎麼這麼說自己?”
賀思嘉渾不在意,“我單指作為繼承人這件事,其它方麵他比不上我的可太多了,至少長得就比我醜。”
吳臻心想賀瑾那張臉怎麼都不能說醜,但若跟賀思嘉對比,評價一個“醜”字似乎也合情合理。
“賀老師的確是我見過最好看的。”
賀思嘉心裡高興,隔空給了吳臻一個kiss。
由於他倆明天一大早都有戲,吃完火鍋就回酒店休息了。
賀思嘉這兩天情緒波動很大,不論精神或身體都很疲憊,幾乎沾枕頭就入睡。
次日他精神抖擻地來到片場,見吳臻正和餘楓聊得開心,暗暗佩服對方一早上的工夫就把老餘給哄好了。但他也有自己的辦法,仗著臉皮厚,賀思嘉完全無視了老餘的死亡視線,笑嘻嘻說:“餘導,我今天狀態不錯,包你滿意。”
餘楓冷笑,讓他趕緊去化妝。
整個上午,賀思嘉都發揮得很好,而下午有一場重頭戲——金立夏已預感到偽造文物一事即將敗露,準備帶金小寒逃跑,可剛結束掃尾工作,就被警察找上了門。
當時,金立夏遠遠便看見警察徘徊在他家門口,情急之下,他叮囑金小寒等在原地,隻身回家應付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