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冉冷睨他一眼,發動了車。
“我隻是擔心思嘉,是,現在同性戀婚姻是合法了,可照樣有很多人不支持,至少我媽肯定不能接受。而且思嘉又在娛樂圈,輿論影響更大……”
薛冉冷笑,“彆再找借口自我粉飾了,我沒興趣聽,我隻知道思嘉放棄了和你爭奪繼承權,就無需為了家族利益犧牲婚姻,他可以選擇和任何人在一起,不論男女。”
賀瑾聽著妻子的冷言冷語,極力壓製的脾氣又逐漸冒頭,“嗬,你還真是個體貼的好嫂子,可當初要不是你把他趕走,我弟弟也不至於遇上搶劫,被人打斷腿——”
薛冉神情驟變。
許多年來,她最後悔的也就是這一件事。
當年賀思嘉冒雨來找她,她卻怨怪對方戳破了隻存在於她幻想中的甜蜜假象,不但冷言冷語,甚至滿懷惡意地說永遠不想再看見他。
她分明知道賀思嘉傾慕她,少年人不懂得隱藏心意,哪怕從未表白,眼神和行為也騙不了人。
但她還是那麼說了。
其實她從來都不討厭賀思嘉,誰會討厭那樣一個漂亮又貼心的弟弟,隻是當時的她想要他和她一樣難過。
所以遷怒,所以報複。
薛冉忽然喪失了與賀瑾爭吵的精力,沉默地驅車回家。
到家後,她先打電話通知家庭醫生來為賀瑾處理傷口,接著去了書房。
她關上窗,拉上所有窗簾,獨自坐在黑暗裡發呆。
雨夜裡的情景,仿佛默片般在她腦中不斷重映,她甚至能清晰回想起每一個片段,還有賀思嘉所有細微的表情。
其實此後許多年,她曾無
數次想過,如果那時候她接受了賀思嘉的好意,為自己爭取,而非偏執地怨恨、愚蠢地屈從利益,現在一定會快樂很多。
但她一開始就錯了,如今再想撥亂反正,隻會受到更大的阻力。
她早就失去了勇氣。
良久,薛冉拿過手機,撥通了賀思嘉的電話。
“喂?”聽筒裡傳來賀思嘉好聽的聲音。
薛冉頓了頓,沒有吭聲。
直到賀思嘉再次催問,她才閉了閉眼,緩緩開口:“思嘉,對不起。”
賀思嘉原本正在開會,被薛冉沒頭沒腦的一句道歉搞得莫名其妙,“怎麼了?”
“我從很久以前就欠你一句道歉。”
賀思嘉沉默下來,隱隱明白了薛冉的意思。
霎時間,聽筒裡唯有兩個人平緩的呼吸聲。
賀思嘉其實早就不在意了,隻是當薛冉為當年的事向他道歉,他突然就想問她:“你為什麼要和他複合。”
其實他知道原因,但他想聽薛冉親口說。
而薛冉的答案也在他意料之中,無非就是利益。
當他應證了其中完完全全沒有愛的因素後,內心說不出的失望,“原來你也隻是個俗人。”
薛冉在黑暗中努力睜大眼,試圖憋回眼淚。
她俗,但她希望賀思嘉和她不一樣,她希望對方能永遠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永遠幸福。
等晚上賀思嘉回了吳臻家,才得知對方與賀瑾打一架,原因還是賀瑾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他盯著吳臻臉上的傷,又生氣又感覺不可思議,怔了好半天才說:“我去找他!”
吳臻忙拉住他,“我明天就要走了,與其浪費時間找不開心,不如多陪陪我。”
“可他打你了!”
吳臻笑笑,“你覺得他能贏嗎?”
賀思嘉暗自對比兩人的武力值,應該是不能的……
於是他也不再想著找賀瑾麻煩了,隻抱著吳臻說:“下次他再敢來找事,你一定告訴我,我早就想打他了!”
吳臻笑著應了。
兩人靜靜相擁片刻,賀思嘉忽然歎了口氣,“怪不得今天薛冉向我道歉了,恐怕也跟這件事有關係。”
“她怎麼說?”
賀思嘉簡單地提了幾句,又擔心道:“賀瑾挨了揍肯定要告狀,以他的小心眼,多半還要報複你。”
“隨便。”吳臻不在意道:“他又能做什麼?”
“封殺你?”
“我在圈裡經營了那麼多年,他怎麼和我比人脈,除非官方示意,資本哪有本事完全封殺誰?何況,你們家幾乎不涉足娛樂圈,連資本都算不上。”
賀思嘉想想也對,資本也有那麼多家呢,半笑著說:“沒事,他敢封殺你,我就捧你,當你的金主爸爸。”
吳臻笑個不停,“那你先叫我一聲爸爸。”
“憑什麼?”
“憑我剛給《巔峰征服》投了錢。”
賀思嘉愣了愣,“你不是說資金很充裕……”
“沒錯,但席麓不允許我探班,你又答應他了,我總不好害你言而無信。”吳臻煞有介事地忽悠:“作為投資方,去片場監工名正言順。”
“……”
實在很有道理。
“那好吧,金主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小修了一下……
明天也不請假!晚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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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大家,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