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千尺峰半山監務院前,匆匆趕來的羅霄向迎候季平拱手,抱歉道:“勞季學兄久等了。”
季平擺擺手:“沒事,這本就是我責職所在,倒是羅學弟你的傷……”
羅霄斜了眼因為包紮厚紗而顯得有些凸起的肩膀,笑道:“皮肉之傷而已,無甚大礙。”
羅霄的肩傷確實是皮肉之傷,不過傷口切入較深,血也流失不少,若是一般四、五階武者,至少得將養上十天半月。不過有蛟尾這種補氣血的超極補品,沒有一頓補不了的,如果有就兩頓。而且經過伐毛洗髓後機體的自愈能力也大大增強,在這多重因素下,僅僅調養一夜,傷勢就已好轉大半,除了暫時不能跟人動手,基本不影響正常活動。
季平看了看羅霄的臉色,紅潤光澤,確實不像有傷在身的樣子,心下暗暗稱奇,問道:“巡檢司那邊怎麼說?”
羅霄笑笑,回了八個字:“擅闖民宅,打死活該。”
季平哈哈大笑:“該!這幫野武者無法無天,動到咱們修武堂弟子頭上,就該如此處理,看來巡檢司那幫家夥也煩透這些野武者了。好了,監正大人與監佐大人都在堂院,你進去稟報吧?”
二人邊說邊進入院內,來到正堂,季平停下侍立,而羅霄則在堂階下立定,高聲道:“弟子羅霄,參見監正大人、監佐大人。”
堂內傳來龐元峰威嚴的聲音:“準入見。”
羅霄應聲而入,恭身施禮,但見此時大堂上首,監正秦千秋、監佐龐元峰已在座,四目迥迥,逼視羅霄。
秦千秋皺眉道:“今日一早巡檢司的魏司正就差人通報有關你之事……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會有野武者找上你?”
羅霄略加思索,道:“昨夜之事,弟子會一一向二位大人說明,至於野武者為何找上門來,依弟子猜測,是有人泄露了弟子當日值守龍淵山的消息。”
秦千秋與龐元峰俱是一震,互視一眼,腦海中飛快閃過關於羅霄值守龍淵山的任務會有那些人知曉。細細一想,還真有不少知情者。比如發放任務的鷹揚堂;比如與羅霄一起輪值的弟子;比如繼羅霄之後深入龍淵山的巡查執事及幾名弟子等等。細算之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很難查出究竟是誰走漏消息。
接下來,羅霄把昨夜的遭遇如實講述了一遍,隻是隱瞞了蛟鱗之事,隻說崩山熊與過山豹二人逼問搜身,一無所獲,正要痛下殺手,幸好這時又來一惡客,被他禍水東引,讓兩方鬼打鬼,最後讓自己撿了便宜。
講述過程中,羅霄儘量把過山豹與崩山熊的傷勢加重,聽他描述,仿佛這兩人已是油儘燈枯,哪怕一個普通莊稼漢拎把鋤頭,都能把這兩人敲翻一般。
秦千秋與龐元峰麵麵相覷,雖覺不可思議,卻又不得不信。同時他們也認可了羅霄的分析,確實是有人泄漏了消息。
待羅霄說完,秦千秋輕叩案台,沉吟一會,道:“有鑒於你的情況,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轉為內宿,好好呆在修武堂,以策安全;二是你領取一個外出任務,遠離是非,就算消息泄漏,找不到人,那些野武者也無可奈何。”
龐元峰也道:“不管你選哪個,頂多也就忍上個把月,城守府那邊不會讓這些野武者逗留太久,早晚會把他們驅離。”
羅霄心念轉動,分析利弊,如果呆在修武堂,等於把自己放在明處,彆人想怎麼暗算就怎麼暗算。修武堂不是軍政重地,擋不住身手高明的武士。他羅霄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紅帶弟子,不會有什麼重點保護。所以,選擇一,他就是一個站在明處的靶子,很被動,也很危險。而領任務外出,則是化明為暗,遠離是非,還可以順便做任務、攢功績,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羅霄心思電轉,很快做出決定,向秦千秋施禮道:“弟子願外出執勤。”
秦千秋微微頷首,沉聲喚道:“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