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鬥笠人出門下樓,翻身上馬,街巷裡各個角落同時湧出十餘騎士,紛紛跟上,密集的蹄聲由近而遠,漸漸消失。
雅間裡,孟副統領端茶慢啜,麵沉如水,目光閃動:“廖洪、田一橫,兩個身經百戰的老牌六階,還有一隊四五階好手,儘數被滅,什麼人能有這樣的手段?又是為什麼要這麼乾?又或者是一個組織……敢惹狂風盜已經夠膽了,竟然連我們密子營都惹。會是逐月國的人嗎?抑或是……”
正沉思時,傳來幾聲輕叩。
孟副統領放下茶杯:“進來。”
房門打開,守衛之一入內,向孟副統領恭敬行禮:“大人,他們走了,丁組已經跟上。”
孟副統領嗯了一聲,想了想,吩咐道:“告訴丁組彆跟太近,遠遠綴著就行了,也不要乾擾他們行事,隻需日常監視即可。”
守衛領命,遲疑一下,道:“這些人都是有案底的,如果引起巡檢司注意……”
孟副統領冷笑道:“以這幫家夥的招搖行徑,你當巡檢司沒注意到嗎?不過不用擔心,現在巡檢司絕不會找他們的麻煩,或許他們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如此囂張。”
守衛不解:“這是為何?”
孟副統領淡淡道:“狂沙盜能縱橫邊境十餘載,你認為他們與突勒人會沒關係?眼下邊關正處於一觸即發的緊要關口,上頭為大局考慮,不會輕易動這幫家夥的。”
守衛默然,正要退下,這時門外傳來另一守衛稟報:“大人,鮑大檔頭傳來消息,已經將出逃的案犯捕獲,押解入北鎮撫獄。”
孟副統領豁然起身:“走,去北鎮撫獄。”
北鎮撫獄,就是舞陽國的天牢,專門關押犯事的大臣、貴族、武士及重犯,守衛極其森嚴。隻要進了這裡,不死也要脫層皮,活著出來的,十不存一。
一刻時後,孟副統領一行在陰暗潮濕的地牢裡,看到了兩名披頭散發,一個勁喊冤的案犯。
如果羅霄在場,隻怕會搖頭歎息,說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這兩個倒黴催的家夥,正是駱養保、駱子揚父子。
一名獄卒諂笑著搬過來一把椅子,請孟副統領坐下,然後連連鞠躬退出牢房。北鎮撫獄這樣的重犯監牢,常常牽涉到很多秘辛,任何一個有眼力見的獄卒都會知道基本的避嫌,否則怕是比牢裡的囚犯更短命。
孟副統領絲毫不理會駱氏父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喊冤,淡淡道:“說說吧,為什麼要指使他人縱火?”
駱養保微不可察一抖,忙道:“大人是不是弄錯了?在下駱養保,是陰山郡駱氏家主,以經營綢緞立身,在陰山提起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