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蓬雪亮的光團,在羅霄瞳孔炸開,顫抖的條狀光影時亮時淡,倒映著青銅麵具。
羅霄站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默默關注這場戰鬥,當光團炸裂,人影兩分的時候,羅霄嘴角微翹,他相信,穆克勒一定鬱悶欲死。
穆克勒的確鬱悶得想吐血,他不等開戰指令,突然發動襲擊,就是要讓程飛龍來不及躲避,跟他硬碰硬。
戰斧是重兵器,而對手的弧形刀既長且細,是典型的輕兵器,暴烈撞擊之下,就算有元力防護,兵器本身也會承受強力衝擊,很容易折斷。穆克勒以往就是憑這樣的力量優勢,往往一個照麵就能把對手連兵器帶人砸成碎塊。
然而,令穆克勒萬沒想到,他這一記狂暴突襲的結果,對手的刀、人都沒事,倒是自己的戰斧嘣了指頭粗的缺口。
穆克勒麵色凝重,這靈器對戰力的加持幾乎比得上戰士的氣血化形了,這一戰恐怕不好打。
程飛龍則戰意高昂,一把扯下紅色披風,雙持長刀,高高舉起,刀尖指天,突然縱身躍起,直如飛龍在天,刀光匹煉斬下。
蓬蓬蓬!一團團白芒爆開,間或有密如疾雨的金鐵交擊震鳴。
台下站得近的普通人,耳朵都震得嗡嗡作響,相顧駭然。
轟!一團巨大光芒爆裂,人影猝分。
程飛龍像被棍棒擊飛的石頭一樣向後滑行,為止住退勢,以長刀刺地,火星四濺中,刀尖在武鬥台堅硬石麵上劃出一道深深刀痕,好懸在台邊三尺處險險停下。
武鬥台規則,落地者判負。
“哥——”台下的程飛鳳脫口驚呼,但剛喊出半聲急忙捂住嘴巴。擂台交手,瞬息生死,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讓兄長分心。
程飛龍聽到了,向小妹所在方向綻開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穆克勒的臉色卻截然不同,很是難看,而他手裡的戰斧更難看。不但半月形的斧刃上又多了七八個缺口,連厚重的斧麵都橫七豎八遍布刀痕,原本造型威猛的戰斧,看上去像是剛從武庫裡淘來的破銅爛鐵。
而這還不是最糟糕的,剛才那一波狂暴攻防,最少消耗了穆克勒三成元力,然而他的對手卻借著靈器天然破防的性能,幾乎沒什麼損耗……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穆克勒掂了掂破斧頭,眯著眼,朝程飛龍勾了勾指頭。
他的手還沒放下,程飛龍的身體如同被投石器彈射而出,挾著烈烈狂風卷到眼前,刀尖閃動十字星芒,當胸直刺。
穆克勒把寬大的斧麵一橫擋在胸前,這個應對很正確,但詭異的是,他居然沒有激發元力。
沒有元力護持的精鋼斧與靈器劇烈撞擊是什麼結果?下一刻就見百勝刀如刺木板一樣穿透斧麵。
穆克勒一聲狂笑,擰轉戰斧,死死咬住百勝刀,旋即猛力向外甩出——他寧可不要武器,也要讓程飛龍失去利器。
穆克勒的力量遠在程飛龍之上,這一下猛甩,程飛龍雙手劇痛,再也把持不住,長刀脫手飛出。
但就在脫手的一瞬,程飛龍突然手掌一抹,從刀柄尾端抽出一柄細劍,揉身貼近,一劍刺入穆克勒張開狂笑的大嘴……
“好!”台下河朔戰團、雲州戰團的一群天驕們齊聲叫好,人人都等著看利劍破腦而出。
噗!劍尖穿出,卻不是破腦,而是破臉——穆克勒及時偏了下頭,劍鋒從右腮透出,鮮血滋滋往外冒。
不等程飛龍轉腕橫切,穆克勒鋼牙死死咬住細劍,同時兩條粗如大腿的手臂張開,將程飛龍兩條手臂連身體一同狠狠勒住,抱起離地,手臂如同絞索一樣不斷擰緊。
程飛龍渾身骨骼啪啪作響,額頭青筋暴起,脖子以上紅得滴血。
“喝!”程飛龍一聲短促地怒吼,一圈光膜般的元力護罩顫巍巍撐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