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淅淅瀝瀝,沒有停的意思,天空黑漆漆的,許久才有一道閃電刺破無邊暗幕,眩亮整個峽穀。
電光映亮棚子外一棵老樹上野狼那粗礪的毛臉,此際這位五狼中的老三正狠狠抹一把臉:“這鬼天氣……不行,明日我得要那姓盛的加錢。”
他對麵不遠處另一棵樹上,老五青狼也發聲支持:“沒錯,加一半、不,加一倍……咦,三哥,你聽到峽穀口有什麼聲音沒?”
野狼傾耳聽了一會,沒好氣道:“沒有,你聽了什麼聲?”
“好像有人哭……”
“去你娘的,你不會是剛才打瞌睡,夢到你正把一個小娘乾哭吧!”野狼說著,發出一陣嗬嗬怪笑,絲毫沒有守夜的覺悟。
青狼也乾笑幾聲,突然問道:“三哥,你說那位大殿到處收集這些大肚婆娘啥意思?莫不是有什麼癖好?”
貪狼衛左右統領、左右副統領,四大頭目率一群悍卒,如狼似虎,到處抓捕臨盆婦人,已不算什麼秘密。光是狼山五兄弟就參與了幾起,雖說隻拿錢不問事由,但這事怎麼看都透著古怪,私下裡難免嘀咕。
“不是那麼簡單。”野狼脾氣爆卻不是無腦,目露深思,“其他幾個統領的情況咱們不知道,但就咱兄弟參與的幾起來看,個個都是武士,而且要求隻要活的,打傷劃臉都無所謂——臨盆婦人到處都是,武士同樣到處都是,但臨盆的婦人武士,這就很罕見了。那位大殿要收集這等罕見的人……嘿嘿,你說能簡單?”
青狼哼了一聲:“能修到武士的婦人,實力總不算太差,而能修到高階的,身後也不泛勢力,有幾個是好搞的?就像這次這個侗古寨女頭人,前後費了多少功夫?還殺了她那個八階的男人,突襲打傷一個九階族長,這才拿獲。這些諸黎明百寨彼此之間都有聯係,有的還是世交,隻怕不會罷休。那個大殿這麼搞,早晚出事。”
野狼懶洋洋道:“管他呢,反正咱們拿錢辦事,麻煩的是他們,跟咱們沒關係。”
對麵的青狼沒吭聲,似乎是默認了。
野狼又閒扯了一會,卻始終沒得到青狼的回應,頓時惱了:“老五,他娘的裝什麼大爺,三哥跟你說話呢……”
話音未落,忽覺後頸冰涼,似有人在吹氣。
野狼先是一驚,旋即獰笑,十指曲屈如鉤,猛然一個大旋身,狠狠扣向身後:“跟我玩這手,老五你還嫩……”
恰逢天幕一道閃電劃過,野狼如遭雷殛,眼眶凸出,彎曲的十指像鬼爪一樣僵硬,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體也突然變成了岩石。
一陣夾霧帶雨的山風吹過,樹枝急劇搖晃。
啪!
野狼的身體重重墜落,砸在泥水裡,沾滿汙泥的毛臉上,驚怖之情幾欲溢出。
十步之外,另一棵大樹後麵仰躺的青狼,同樣是一張驚駭欲絕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