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夜,急促的呼吸。
呂鳳仙借著燭火,眯著眼睛,好好看了看,這才看清孫策耳後那一道細細的刮痕。
就好像是被指甲刮過留下的痕跡,已經結成血痂了,如果不注意還真看不出來。
呂鳳仙嘴角一抽。
這算是什麼傷口啊!
不過,好歹不是傷在不好的地方。
她鬆了口氣。
孫文台啊,好歹沒讓你兒子咳咳……
她順手撥了撥孫策耳邊的頭發,肉眼可見他的耳朵越來越紅。
這孩子還真容易害羞啊。
呂鳳仙露出慈父般的微笑,拍了拍孫策的肩膀:“沒事,隻是一點小傷,如果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可以跟華先生好好說一說。”
孫策立刻搖頭猶如撥浪鼓。
郭嘉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眼周圍,開口道:“這房間布置的猶如新房。”
呂鳳仙:“確實如此,大概是府中的哪位將要成親,卻遇上了這麼一場禍事。”
郭嘉:“確實是禍事,我聽聞張梁納了原來太守的妻妾。”
呂鳳仙無奈搖頭:“世道亂就是這樣,一旦戰事不利,被敵人攻破了城,那我們的夫人兒女都將淪為敵軍的俘虜,任由他們踐踏。”
呂鳳仙狠狠一錘桌子,發狠道:“即便為了我身後的人,我呂布也定然戰無不勝!”
賈詡、孫策和郭嘉三人都望著此時發狠的呂鳳仙。
光暈披在她的身上,她眸光灼灼,猶如神人。
這樣的呂鳳仙怎麼會不讓人動心?
賈詡已經過了最為把控不住自己情緒的那個年紀,他率先回過神,靜謐地端詳孫策和郭嘉二人,見他們兩人眼中的情感,終是緩緩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轉過頭,凝視著光暈下越發美豔的呂鳳仙。
她容顏不變,美貌依舊,可她身邊的人卻漸漸老去,可還會有更加年輕更加鮮活的少年被她所吸引。
當年少年變老叟,曾經滄海成桑田,又有誰真的能在她心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呢?
賈詡越想,越是想要歎息。
他不怕自己年老,隻怕她一生無人相伴。
長生不老,青春永駐,誰都想要,然而,卻並非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總要給她留下點什麼……
呂鳳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饒有興致地掃過幾人。
三人背脊一涼。
呂鳳仙笑眯眯道:“我之前聽說這座府中還有之前太守的妾室和張梁的妾室,你們若是與她們兩情相悅,我也不會做那棒打鴛鴦之人,不過……”
她環顧眾人:“你們也跟其他人說,在我這裡,絕不可強搶民女。”
孫策:“主公,我絕對不會,而且,我還小,不著急找女人。”
郭嘉點頭:“對對對,我也還小,更何況我一個人就夠逍遙自在了,身邊多一個人還嫌不自在呢。”
然後,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了賈詡身上。
並不小的賈詡:“……”
孫策和郭嘉露出相似的笑意。
該!誰讓你光明正大撬我的牆角,今晚該輪到我才對!
賈詡不疾不徐,緩緩道:“貪戀女色絕非養生之道,這點主公儘可放心。”
他頓了頓,又道:“不如說,將軍應該多看管一下那些武將,他們整張沙場,平常日子熱血難泄,很難能保證不會做出點敗壞將軍名聲的事情。”
這倒也是。
呂鳳仙吧啦指頭數一數,發現自己的武將有的是半路水匪的,有的是殺人逃竄的,還有幾個是自己從小養大的。
她歎了口氣:“我如今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大家庭的父親一樣,孩子們不好管啊……”
賈詡、孫策、郭嘉:“……”
對不起,我們可沒您這樣的父親!
……
翌日,荀攸和荀彧前來回稟晚間拿下那個小黃門後,小黃門暴露的一些事情。
叔侄兩人先去呂鳳仙的房間,裡麵沒人。
兩人商議要去誰的房間找呂鳳仙。
荀攸麵露不滿,脫口而出:“定然是戲誌才癡纏著主公。”
荀彧:“公達!”
荀攸吐出一口氣,這才勉強道:“對不起,叔叔,我養氣的功夫不到家,但是,我實在是……”
荀彧拍了拍他的手臂,“主公對他並無私情,隻是喜愛他灑脫性子,你不必對他太過在意,反倒失了自己的進退。”
荀攸麵露苦笑:“我要是能像叔叔一樣進退自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