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仙捏著信,坐在回廊下的台階上。
她沐浴著晚霞,盯著手中的信件卻久久沒有打開。
曹操站在她背後,出聲問:“你怎麼不看?”
呂鳳仙捏著信問他:“孟德,你猜這最後一封信會說什麼?”
曹操垂眸看她,“我若是陛下,定然要你記一輩子,一輩子也忘不了。”
呂鳳仙:“是啊,我還真有點怕了這封信。”
誰知道劉宏會為了讓她記住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曹操看著她蓬鬆的辮子忍不住笑起來,偷偷伸手去扯。
呂鳳仙瞥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縮回了手。
“辮子不錯,就是這鈴鐺不好看,回頭我讓夫人給你送些好看的頭飾來。”
呂鳳仙把辮子揪到眼前,摸了摸鈴鐺:“這到底是彆人的心意。”
曹操:“是啊,鳳仙你就是不會拒絕他人的好意,所以,即便看在先帝曾經給你的幫助上,你也會忍不住一看的。”
呂鳳仙皺眉:“聽你的話語,你似乎不希望我看?”
曹操:“一個人臨死時能惦記著什麼?嬌妻美妾?宏圖霸業?子孫後代?若是他以這些來求你,你是應還是不應?”
呂鳳仙沉默半晌,才道:“你放心,我知道該做些什麼。”
她撕了信口,想要掏出信紙,卻掏了個空。
“哎?”
呂鳳仙眯起一隻眼睛,往信封裡麵看。
曹操問:“怎麼?裡麵沒有信嗎?我一拿到信就直接拿來給你了,我一路小心,中途沒給人掉包的機會,若是被人換走,那隻可能是那個小黃門的問題……”
呂鳳仙沒說話,把信封口朝下,抖了抖,一張小小的紙條從裡麵飄飄搖搖落了下來。
那張如同白蝴蝶的紙條落入她的掌心。
她翻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呂鳳仙還以為自己漏掉了什麼重要信息,翻來覆去看,隻看到了這句。
她簡直要氣笑了。
“這真是一輩子也改不了好色的毛病,臨了臨了也不囑咐我保護他的子嗣後代,也不要我善待他的美人,更沒說彆讓我染指他的江山,就留了這麼一句廢話給我!”
呂鳳仙抖了抖紙條,氣得站起來了,“他怎麼臨死還想著這些!”
呂鳳仙發了好大的牢騷,這才負著手,踩著夕陽餘暉,朝外走去了。
曹操立在原地,笑了笑:“也許,這是這個昏君最後僅剩的一點良心了,不想讓鳳仙你為難啊。”
這種事情,她真不知道嗎?
呂鳳仙的腳步在院落牆角一棵枯死的樹前停了停,她狀似自言自語,卻用曹操能聽到的聲音道:“這叫我對不起天下人,唯獨對得起你嗎?”
她笑了一聲,“我倒是希望,他可以唯獨對不起我,卻能對得起天下人。”
“算了,準備接下來的事情吧。”
……
劉宏駕崩後,幾個拿著劉宏聖旨的大臣,迅速擁簇劉辯登基,尊呂皇後為太後。
據說,呂皇後在陛下死後搬到西園,西園裡有一支隻由陛下掌管的軍隊,現在交由呂皇後統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