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身邊之人有出自世家,有出自寒門,有的是潁川派,有的則是江東派,還有她天然親近的並州派,這些人的矛盾隻會越來越深,她若是無法駕馭,很有可能有一天被他們騙走了手中權柄。”
袁紹眯著眼睛瞧他:“你沒跟她說嗎?”
曹操微笑道:“病入膏肓時,我再出手,才能見我真本事,就因為我到她身邊晚了,她身側已經沒有了我的位置。”
“若是不落下幾個來,我又如何上去呢?”
他朝袁紹道:“不僅是我這樣想著,她身邊不少人也是這樣想著。”
“那麼多的人,而呂鳳仙隻有一個。”
袁紹笑道:“可是,呂鳳仙卻有兩側啊。”
曹操:“本初你……”
袁紹:“孟德有進一步的心,難道我就沒有嗎?”
兩人相視一笑,調轉馬頭,重新回洛陽。
……
張讓等人脅迫著皇帝劉辯和陳留王劉協一路逃亡,天色將暗時,注意到對麵來了一隊人馬。
他們爬上高坡一看,上麵鬥大一個“董”字,嚇得這些太監屁滾尿流。
劉辯因為一路上幾個內侍的說法也開始不確定董卓是來擒賊,還是來擒他的,便也不敢作聲。
張讓等人一商量,立刻換路走,拐進北邙山下的小路。
可惜,他們走的太慢,被董卓的兵馬看到了,後麵立刻就有人追擊。
張讓等人真的是嚇破膽了,而且,後麵的追兵一定都不顧及陛下和陳留王的死活,竟敢直接放箭。
他們走到一處河岸,見河岸寬闊,無一船隻。
張讓仰天道:“莫非真到了山窮水儘的地步了?”
張讓等內侍方才中了一箭,又聽聞過董卓的凶名,自覺走投無路,便與陛下告彆,流淚跳入河水中自殺。
劉辯同劉協抱在一處瑟瑟發抖,聽著後方的馬蹄聲,想到方才的箭雨,淚如雨下。
“母後……”
“父皇……”
兩個孩子邊哭,邊拉著手在河道旁的蘆葦草叢中穿梭,躲避後麵的追兵。
他們又困又餓,又受了一場驚嚇,渾渾噩噩,幾乎憑著本能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兩人被泥水露水浸濕的褲子貼在腿上,吸走了熱氣,凍得二人瑟瑟發抖。
兩人幾乎失卻了直覺。
劉辯哭泣道:“皇弟,咱們放棄吧。”
劉協咬牙:“陛下,不可,母後還在洛陽,她手中有軍隊,況且,呂將軍看在妹妹的麵子上,也定然會來救陛下的。”
劉辯稍稍打起精神。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遠遠地聽到一陣琴聲。
琴音雖然不算精妙,卻有一種說不儘的明朗疏狂之意。
兩人循著琴聲走了一會兒,竟看到了一座莊園。
劉辯害怕:“真要去嗎?”
劉協:“聽琴音,這裡的主人應該是個正人君子,反正後麵的追兵不久就會追上來,陛下不如試試,說不定……”
不賭是死,賭上這一把卻有可能贏出一條生路來。
劉辯同意了劉協的做法,兩人撲到門上,“砰砰砰”地拍門。
蘆葦草叢中的螢火蟲因為被兩人驚動,飛舞在兩人身旁,被帶到了這座莊園門前。
門一拉開,千百流螢撲進了門,躍過青蔥手指,掠過白雪衣袂,停在如雲發絲間。
那人身著一身白衣,青絲隻挽起一半,用一根白玉鳳仙花釵鬆鬆垮垮挽了,另一半微短青絲貼合著她的側臉。
門中人盈盈而立,傾世絕塵。
劉辯和劉協看到如同仙人似的呂鳳仙,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母後……”
兩人齊齊一喊,撲向了呂鳳仙。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三國演義》原著中寫了劉辯劉協二人得螢火蟲指路,非常有畫麵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