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汐直覺自己好似惹怒了岑宴。
兩人之前相處, 多是以她被惹得跳腳,但岑宴淡定在旁邊看著她為主,這一次岑宴卻真的有生氣的苗頭了。
童汐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自岑宴蘇醒後, 他們之間一直沒有談過的話題,今天要正式搬到台麵上來說開了。
她在岑宴對麵坐下, 在心裡打了一遍腹稿, 思索著如何跟岑宴開口。
這時, 明姨忽然敲門,看了看岑宴的方向, 這才低聲說:“大少奶奶,你父親來了。”
醞釀好的腹稿, 在明姨這句話後徹底打消。
童汐無比疑惑地抬起頭,“我父親?明姨您確定嗎?”
童海怎麼會找到這裡?
“是,他說是您的父親,叫童海。”
名字, 身份都對得上,看來確實是童海找上門來了。童汐無奈歎氣, 抬眸看向岑宴:“我先去見見我爸,我們的事回頭再說。”
童海再難纏, 她也要去見的,畢竟人都來了。
岑宴對於自己這個嶽父早有耳聞, 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了, 扯了扯嘴角:“既然是你爸來了, 我這個女婿自然也該去見見。”
哪怕童汐心裡不樂意,可她和岑宴現在還是夫妻,他想見自己的嶽父天經地義。
她隻能勉勉強強答應了。
“我父親,他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好父親,所以一會兒他說了什麼出格的話,你千萬不要吃驚。”不是童汐故意貶低童海,而是他的前科擺在那裡。
所以,在見到本人之前,她必須提前給岑宴打預防針。
“你這樣說,我對你的父親倒是更加好奇了。”岑宴說話時,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童海被人請到了小樓的會客廳,從外麵進來,足足繞了一大圈。
雖然跟旁邊那一棟建築比起來這邊看似偏僻了不少,但以他“劉姥姥進大觀園”經驗看,這樣的小樓也是他望塵莫及的,甚至這小樓比臨海彎的彆墅還要氣派。
岑家才是真的巨富呀!
童海在感慨的時候,客廳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接著,童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看到她,童海眼睛一亮,正要叫人,卻冷不防看到輪椅上的男人。
看著二十多歲的模樣,很瘦,目光清冷,薄唇抿著,淡淡地看過來,就讓他有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這就是他那個牛逼哄哄的女婿了?
聞名不如見麵,他的身上,童海感覺到了懼意。
“小汐呀,這就是我那女婿吧?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童海乾笑了幾聲,當著岑宴的麵,不敢亂說話。
不但如此,他還拿起旁邊帶來的禮物,一臉殷勤地遞了過來。
岑家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他想打秋風也不敢在岑宴麵前打,所以他還真的做足了來看女婿的姿態,準備了一些補品。
雖然這東西岑家很多,並且比童海送的要好無數倍。
“嶽父有心了,人來了就好,還帶什麼禮物,嶽父也太客氣了。”岑宴笑吟吟地說。
童海搓了搓雙手,滿臉受寵若驚,“基本禮節,難不成我還能空手上門?我可不是這樣的人!”
童汐聽了臉皮抽動,這話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算了,懶得拆穿他。
於是,坐在旁邊好一陣子,童汐這個親女兒開口的次數寥寥無幾,竟然完全由岑宴掌握了主動權,一直在跟童海寒暄。
而她也看得出來,今天的童海明顯有所顧慮,說話前還斟酌再三的樣子。
原來,童海也懂得看人臉色。
“爸你今天來,除開看岑宴之外,還有彆的事嗎?是不是最近手頭緊,又沒錢用了?”童汐不耐煩看童海諂媚的樣子,原本覺得童海上門不是什麼好事。
但眼前一看,卻忽然覺得不是什麼壞事了。
童海眼皮子一跳,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心裡將童汐罵了一遍,麵對岑宴,他卻張口否認:“你這孩子,胡說什麼呢?誰說我沒錢用了?我就是看看女婿而已……”
“這樣啊,那就是我搞錯了,看來你最近節約了不少,我可真是欣慰。”童汐笑眯眯地看著童海,一臉我放心了的表情。
童海被她揶揄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若不是礙於岑宴在場,他早就跳起來怒罵了,哪有女兒這樣跟父親說話的?還是當著女婿的麵!
岑宴滿臉驚訝,疑惑地問:“嶽父現在沒有上班?還是已經退休了?”
“我爸他呀……”童汐清了清嗓子,準備倒童海的黑曆史,童海頭皮一麻,搶在她之前開口:“最近大環境不好,生意不好做呀,我這不就先休息一下,看看有沒有彆的項目……”
雖然他啃童汐是事實,但童海還有點廉恥之心,不想在自己的女婿麵前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