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管事歎息一聲,“不該這麼衝動,真是可惜了一條好狗。”
沈修哲神色依舊冷漠,脖頸卻冒出青筋。
楚時辭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硬了,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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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帶走一條人命的插曲,沒給胖管事帶來多少影響。
他又喊來幾個人,繼續乘著電梯往直達一樓。
一樓走廊相對寬敞,隻有一側有房間,兩個門之間間隔很大。
房間門用的是防盜門,和囚.禁他們的鐵門有明顯區彆。
這些房間,應該就是公共大廳。
路過一扇門時,楚時辭仰頭偷看門上的標誌,門框上掛了個牌子。
‘一號直播間。’
顯然胖管家沒有帶他們參觀一樓大廳的意思,楚時辭還看到出口在哪,他就停下了。
他推開寫著‘心理谘詢室’的大門,將沈修哲推進去。
留下一句‘好好看病,彆惦記逃跑。’,就關門離開。
屋裡除了兩個守衛外,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她穿著一身白大褂,胸口掛著工作牌,顯示她姓孫。
孫醫生有一頭齊肩小卷發,個子不高,有張很可愛的娃娃臉。
她把沈修哲領到沙發上坐好,對兩名守衛擺擺手,“把他手銬腳鏈撤掉,現在這樣他怎麼放鬆。”
守衛原本在看孫醫生,沈修哲進來後,又被他修長筆直的腿吸引了注意力。
楚時辭還沉浸在李警官下線的悲傷中,心情本來就很差。
發現有人眼睛不老實,他氣得直咬牙。
係統探出頭,【你再抖幾下,彆人會懷疑這個音箱開了震動模式。】
楚時辭太生氣,控製不住身體本能反應。他索性跑進係統空間,抱住小光球使勁蹂.躪。
那兩個守衛對男人沒多少興趣,隻是欣賞幾眼,就不再盯著沈修哲。
其中一人扭頭看向孫醫生,“劉哥說了,他是危險人物,這些東西要一直戴著。”
孫醫生秀氣的眉頭皺起來,“他如果不能放鬆下來,這治療沒辦法展開。”
“那就不展開唄,反正劉哥的意思,是讓他彆動自殺的心思就行。”
孫醫生和守衛吵了一陣,又跟胖管事打了電話,最後勉強讓沈修哲摘下手銬。
她讓那兩人出去,他們也不肯走。
站在她旁邊的男人,時不時問她下班有沒有空,要不要加個聯係方式,有時間一起出去吃飯。
等孫醫生應付完他,已經過了十多分鐘。
在兩個守衛的監視下,孫醫生給沈修哲遞了杯熱水,坐在對麵開始問話。
感覺怎麼樣,最近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手術後情緒起伏大不大,入睡困不困難,會不會感覺大腦反應遲鈍或者記憶模糊。
都是些常規問題,挑不出什麼毛病。
不管她問什麼,沈修哲都說沒有。
孫醫生放下筆,讓一個守衛去抽屜裡拿個巧克力過來,又轉頭對另一個人道:“櫃子下麵有毯子,去幫我拿一下。”
等他們走開,孫醫生身體前傾,作勢要拉沈修哲的手。
察覺到異常,沈修哲下意識往後避了避。但孫醫生態度很強硬,強行握住他的手,指尖輕撫他的手背。
圍觀看熱鬨的係統操了一聲,【她這手怎麼不老實!她想拆我cp!】
楚時辭原本也有些不爽。
發現哲哥沒有抽出手後,他又冷靜下來。
楚時辭眯起眼睛觀察一陣,‘不對,她手指不完全是亂劃,她好像是在傳遞什麼東西。’
【……我、我什麼都沒看出來。】
楚時辭也看不懂。
兩個看守拿著東西回來後,孫醫生又摸了幾秒才鬆手。
想約她出去的男人看著她的動作,麵上流露出鄙夷的神情,“這麼快就上手摸了,我還以為多純的妞呢。”
孫醫生也不生氣。
她接過巧克力,在手裡來回擺弄,似乎在尋找開口的地方。包在外麵的金箔紙,隨著她的動作,不斷發出細微的聲響。
楚時辭沒聽出哪裡不對,那兩個看守也沒反應,隻有沈修哲耳朵微微動了動。
給病人蓋上毛毯,吃完巧克力後,孫醫生繼續問。
這回沈修哲比之前配合很多,好像真的放鬆下來。
當再次問到他有沒有覺得記憶模糊時,他沉吟一瞬,點點頭語氣冷淡道:“沒有。”
楚時辭看見孫醫生眉心緊蹙,好像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問診結束,孫醫生告訴胖管事,“隻是環境太壓抑,讓他感覺緊張。不用吃藥,換個舒適寬敞點的房間,養點花花草草,他的情況會自然好轉。”
她頓了頓,補充道:“對了,他對人的視線很敏感。有人注視他時,他會焦躁不安,儘量不要讓他長時間暴露在彆人的視線裡。”
孫醫生隻交代幾句,就轉身離開。
胖管家猶豫半晌,還是沒給沈修哲換房。
倒是往屋子裡放了幾盆綠蘿和一個魚缸,裡麵有幾隻金魚慢騰騰地遊來遊去。
看看魚缸又看看沈修哲臉上的白布,胖管事一拍腦袋,“差點忘了,你是個瞎子,養魚有什麼用。”
楚時辭看得出這人是故意的,他就是在趁機羞辱哲哥。
胖管事陰陽怪氣嘲諷幾句後,把魚缸拿走,換成一個小音箱。
“這音箱插著U盤,裡麵有幾千首歌,和一些有聲書。你還抱著那個破爛音箱做什麼,給我我順路扔掉。”
沈修哲本來打算把小音箱放下,聞言抱得更緊了。
孫醫生說過這種心理受過創傷的人,多少都會有些偏執。那個壞掉的音箱被他當成心理依靠,就像有些人,即使成年了,也喜歡抱著毛絨玩具。
讓他們最好不要硬搶,免得病人情緒崩潰。
見沈修哲態度強硬,胖管事也沒再堅持。
等鐵門再次關上,楚時辭惡狠狠地瞪了眼不遠處的音箱。
粉嫩的顏色、花裡胡哨的蕾絲花邊貼紙,上麵還印著公主圖案。
是哲哥一見鐘情,念念不忘的公主聯名款音箱。哲哥給他手繪的皮膚,都和它一個顏色。
楚時辭一會就把它弄碎。
一想到李警官,他就難受。隻能胡思亂想,讓自己舒服些。
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楚時辭抬頭問,“哲哥,那女醫生是不是跟你說了些什麼。”
沈修哲撫摸小音箱的手指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她問我,證據找到了嗎,為什麼一直沒傳遞出去,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