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季懷哲是近戰的神,當他放棄使用魔法時,戰力直接翻了個倍。
他憑借異常敏銳的身法,掄著魔杖將巨型石像鬼按在地上揍。山洞空間太過狹小,石像鬼行動受限,它隻能左右小幅度擺動,幾乎是被吊著打。
哈士奇抓住黑影用力撕咬。
黑影吃痛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吼,他的叫聲很奇怪,分不清男女,像是一堆人同時發出叫喊。
上次季懷哲和黑影交手的時候,楚時辭就看出來了,黑影隻是看上去詭異,戰鬥力其實很一般。
哈士奇幾口下去,黑影就被咬掉大半邊。
眼見他要做出吞食的動作,楚時辭連忙搓出一個小火球砸在他身上。
“傻狗,你連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他臟的很,吃了會拉肚子!”
哈士奇連忙把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他剛抬起手,黑影突然鑽到地裡消失不見。
獵物在眼前溜走,狗男人在地上轉了好幾圈,使勁拿鼻子聞。
他聞了一陣,聽到旁邊打鬥聲。回頭一看,男巫已經靠著純熟的近戰技巧,將石像鬼打老實了。
戰鬥結束的太快,楚時辭都沒來得及幫忙,他這小體型也幫不上多少忙。
不過這狗男人還算講義氣,聽到聲響,立刻去而複返,幫哲哥牽製住黑影。
黑影明顯是奔著季懷哲來的,他想鑽進他的身體裡。
如果讓哲哥一人同時麵對石像鬼和黑影,他稍有不查黑影就會趁機而入,今天八成要出事。
楚時辭正要表示感謝,哈士奇開開心心跑到季懷哲麵前,一臉崇拜地看著他。
“你真的好厲害,你一個人打死這麼大的怪物!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大哥了,你可要罩著我!”
季懷哲按住石像鬼的腦袋,想從它口中問出一些線索。
可惜這個石頭怪物並不會說話,智商也很低,根本不理解他的意思。
想到這畢竟是獸人部落的財產,季懷哲沒有殺它,隨手給它放了個治療術後,就離開了山洞。
哈士奇圍著他轉圈,大哥大哥的叫。
季懷哲沒吭聲,隻是抬手摸摸他的狗頭。
此時天已經亮了,樹林又變回往常的模樣,那些古怪的背影也再沒有出現過。
楚時辭有個想法,既然到了白天樹林都能恢複正常,那他們白天乘坐巨獸飛艇,說不準可以離開。
他能想到的,季懷哲也想得到。
在樹林裡走了一陣,兩人同時轉頭看向山洞所在的方向。
季懷哲和狗男人說,他想白天試試。
哈士奇猛地搖頭,一雙藍眼睛鄙夷地看著他:“你上學沒有好好聽課,石像鬼是最低級的黑暗生物,它們恐光,畏懼太陽和光明,你讓它白天在天上飛得太久,他能從石像鬼燒成石灰鬼。”
季懷哲眉頭微蹙,“不對,聖西裡大陸的自然環境,並不適合低級黑暗生物生存。除了極個彆的幾個大陸,人界其他地方出現的低級黑暗生物,都不是純種。它們或多或少的摻雜過其他種族的血統,對光明也就沒那麼畏懼。”
正在圍觀的楚時辭嘶了一聲,不自在地扭扭身子。
低級黑暗生物混其他種族血統,這怎麼個混法?
噫,他都不敢細想。
察覺到小娃娃的動作,季懷哲微微一愣,隨即臉上泛上淡淡的薄紅。
他按住胸口亂動的小娃娃,“不要亂想,石像鬼和其他類人生物無法繁衍後代。是巫師、死靈法師或者其他黑暗信徒,對石像鬼進行血脈祭祀,將其他生物的血脈加進石像鬼的身體裡,讓它同時擁有其他種族的特征能力。”
楚時辭長長地哦了一聲。
沒太懂,但聽起來好牛逼。
眼見男巫還堅持去山洞,哈士奇搖著尾巴將他拖回來。
清晨即將過去,季懷哲有些煩躁,“聖歇裡大陸沒有純種石像鬼。”
哈士奇跺跺腳,“可它老家又不在這!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它是首領從門後帶出來的怪物!”
“血統很純?”
季懷哲抿抿唇,無聲地歎口氣。
楚時辭凝眉看向遠處的山洞,他很在意哈士奇口中的那扇門。
他在黑洞裡看的門,和哲哥夢裡夢到的門,跟哈士奇描述的極為相似。
楚時辭在黑洞裡推開過那扇門,但是門後隻是一座平靜的小村落,那裡根本不可能有巨型石像鬼。
明明是一扇門,門後卻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楚時辭覺得這應該是用了不同的傳送陣,隻是他不理解門為什麼會出現在哲哥的寢室和夢裡。
他扒著季懷哲的口袋邊緣,撐著下巴沉思,腦海裡突然閃過哲哥剛剛的話。
巫師會出於各種目的,通過血脈祭祀修改石像鬼的血統。
而哲哥先前精神崩潰的時候,曾經跟他哭訴,稱巫師們強製他進行血祭。
楚時辭有點慌,他仰頭問哲哥:“哥,你說血祭和血脈祭祀,它倆是一個東西嗎?”
季懷哲腳步猛地頓住,他略微怔神,隨即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我不清楚,血脈祭祀是最神秘的祭祀儀式,隻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祭祀流程。”
“書上查不到?”
“查不到,所有高深的巫術和陣法,都靠巫師代代相傳,根本找不到任何相關的書籍。”
楚時辭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連忙拉著係統一起翻看原文,試圖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原文男主後期實力強橫,他防禦極高攻擊極強。即使是巨龍的利爪,也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人類。
楚時辭嘶了一聲。
他也不確定血跡和血脈祭祀,到底有沒有關係,
他問哲哥一共進行過幾次血祭,想看看還有沒有挽救的餘地。
季懷哲沉默一瞬,“到目前為止,一共五次。”
楚時辭剛想說這怎麼可能,就算要移植血統,也不至於往哲哥身體裡塞五個種族的血統。
話還沒到嘴邊,他突然愣住,隨即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哲哥,你還記不記得那扇門上,一共有十顆人頭像,其中有五顆眼睛是睜開的。而你正正好好,進行過五次血祭。”
季懷哲沒吭聲,捧著小娃娃默然不語。
他們這邊凝重的氣氛,也影響到一旁的哈士奇。
狗男人蹦到他身邊:“怎麼了大哥!”
一想到哲哥可能被人算計,楚時辭就很煩躁。
他伸出短小的毛線手,哈士奇立刻低頭將腦袋湊過來。
男人的黑發又粗又硬,手感和狗毛差很多。楚時辭摸兩把,就失去興趣。
見沒人搭理自己,狗男人轉著圈問‘怎麼了!’,像個人體複讀機。
楚時辭覺得他好玩,隨口笑嗬嗬地逗他:“巫師學院對我哲哥不好,那裡的人都欺負他。我們逃也逃不掉,也沒有地方可以去,現在正在發愁。”
哈士奇搖著尾巴,撲上去抱住男巫:“這點小事有什麼好愁的,你可以住我的狗窩,我把狗窩分你一半!”
“我們一起溜溜一起尿尿,不過你不能在屋子後麵噓噓,那是我的地盤。”
季懷哲將掛件從身上拽下來,拿魔杖指著他的鼻子警告,以後不許再往身上撲。
被哈士奇這麼一折騰,楚時辭暫時將門的事情放到一邊。
他搖晃著小手,故意逗哈士奇:“我哥想在哪尿就在哪尿,你的地盤無了。”
狗男人信以為真,圍著他撒潑。
眼前一個比他高出半頭的男人,正他麵前滿地打滾。耳邊小娃娃張嘴閉嘴,說的都是拉屎撒尿。
季懷哲麵無表情地站的原地,感覺自己的血壓正迅速升高。
他一腳踹開想抱他大腿的狗,捏住小娃娃的腦袋把他揪出來。
一狗一娃同時接受教育,回去的路上老實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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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士奇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生活中精的很。
私自乘坐巨獸飛艇,畢竟是違反規定的事情。在快到獸人部落的時候,他拉著季懷哲對了口供。
剛回到部落,他們就看見一個金長發的狗男人,正站在圍欄外麵焦急等待。
一見到哈士奇,金毛匆匆跑過來。確定他沒有受傷,抱住他跟他貼貼臉。
兩隻狗尾巴搖成螺旋槳,哈士奇伸出舌頭想舔金毛,金毛把他推到一邊。
有了金毛,哈士奇立刻將新認的大哥拋到腦後。
季懷哲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互相聞味的兩個狗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