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城東的戲班子點一出《大登殿》吧。”
趙德厚也立刻起身,跟著楚辭往外走,“這幾日城內守衛森嚴,殿下務必小心。”
……
摘星島上冬時甚短,才二月初島上就已經一片是和煦的暖意了。
段妙難得沒有睡到日上三竿,日頭才照進屋內她就醒了,掀開被褥坐了起來,掩嘴打了個哈欠。
“若靈。”段妙的聲音還帶著些軟噥的細啞。
溫若靈正支著腦袋靠在院中的石桌上訓練著她新挑的小蛇,聽到聲音立刻扔下手裡的小木棍,對一旁的侍女道:“還?不去快去打水來。”
“是。”兩個侍女低頭退了下去。
溫若靈推門進去,“教主醒了。”
段妙揉了揉眼睛“嗯。”了一聲。
自打兩個月前溫若靈跟著一起回了聖月教之後就賴在她的曳月閣不肯走了,說要留下來伺候她,段妙想她一個大小姐必定堅持不了幾天,就隨她住下了。
哪知她還?真的堅持每天一早就候在院中等自己起來,夜裡又等她洗漱完了才回屋,隻是活都是她吩咐侍女做的罷了。
溫若靈又指著那兩個端著洗具進來的侍女道:“還?不伺候教主更衣。”
段妙換好衣服坐在妝奩前,侍女半跪在地上替她係著手腕上的緞帶,又將銅鈴係到了她的發尾處。
穿戴妥帖後段妙起身對溫若靈道:“走。”
她一早就知道盧一平那個會釀酒的小徒弟今天要開一壇新釀的春花釀,所以特意起了個早,要是去晚了保管又被盧老頭藏到地底下去。
溫若靈一臉興奮的跟上,可惜兩人還?沒出院子就被喚住了:“教主。”
四雪手裡還?端著托盤,從廊下走上前:“教主吃了早膳再去吧。”
段妙本想說不用了,可聞著那肉餅的香氣就覺得餓了。
四雪笑了笑,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石桌上。
剛烤出來的肉餅又香又酥,段妙拿起來直接放到嘴裡咬了一口,餅子裡的肉汁還?燙著,濺到她的舌尖上,疼的段妙鼻尖都皺了起來。
“唔。”她微微張開嘴,小口的吸著氣。
估計得燎出一個泡來。
四雪見她吃痛的樣子,眉心?微擰小心?的抬起她的下巴,道:“讓我看看。”
段妙卻往後仰了仰,將下巴從他的指尖移開,大著舌頭道:“我沒事。”
四雪的手指微微一僵,又放了下來,歉疚道:“是屬下忘了提醒教主,這肉餅剛烤出來還燙著。”
“這怎麼能怪你,是我自己吃快了。”四雪什麼都好,可就是性子太溫和了,明明不關他事他也認。
段妙抿了抿唇,一臉認真看著他道:“你往後可不能對誰都那麼好說話,會被人欺負的。”
“你要多學學莫桑,成天打著我的名?號在教裡橫行霸道,誰敢惹他。”她是真的擔心?四雪這副好脾氣,以後要吃虧。
溫若靈站在一旁低頭看著腳尖,心?想教主還真是被他騙的不輕。
四雪看著她一板一眼認真的樣子,唇角彎出好看的弧度,“教主隻要一直讓屬下跟在身邊,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段妙卻沒有立刻回答,且不說她遲早是要離開的,即便她永遠回不去了,四雪和院子裡的這些人卻不可能一直和她在一起的。
四雪遲遲沒有等到她的回答,眼睛裡的光漸漸暗了下來,艱難的維持著笑意,道:“教主再吃點吧,不燙了。”
段妙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吃下一個肉餅又喝了一碗牛乳。
四雪從袖中拿出帕子想替她擦去唇角的奶漬,段妙卻從他手中接過了帕子自己擦了擦。
她將帕子放在桌上,歪頭對四雪一笑:“等我去把酒搶來,晚上大家一起喝。”
四雪含笑點了點頭。
段妙起身叫上溫若靈就走了。
走到券門下的時候溫若靈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到四雪低垂著頭,擱在腿上的手捏緊又放鬆反反複複,眼梢處全是黯然。
溫若靈和段妙走在石徑上,她猶猶豫豫了許久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教主怎麼好像對四雪都不如以往親近了。”
段妙微微一愣,道:“我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眼梢輕挑,斜看了她一眼,“你是覺得我偏心了?”
溫若靈看她這神色是不大高興了,吐了吐舌尖,“若靈不敢。”
隻是她真的能感覺得到,之前教主走到哪都是渾身骨頭軟綿綿的,不是靠在楚辭身上就是縮在四雪懷裡,可是自從他們回到教中之後教主就沒有再?
讓四雪抱過了。
至於楚辭,他這一個多月都不在教中,她也不好說。
段妙手腕上的緞帶甩動的幅度似乎大了一點,貝齒輕咬了咬下唇,告訴自己她隻是害怕楚辭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才這樣的……何況她既然答應了,就應該要做到。
乾月堂外的兩個弟子遠遠看到段妙過來,匆匆對視了一眼後,其中一個準備進去通傳。
段妙涼涼的開口:“站住。”
那名已經背過身的弟子渾身一僵,返身道:“參見教主。”
段妙抬了抬下巴:“開門。”
片刻後,乾月堂內就傳出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教主,你好歹給我多留一口。”盧一平那兩撇小胡子直顫:“我這才剛開的酒啊。”
這位祖宗隔三差五就來搶他的寶貝也就算了,這次更過分,這才開的春花釀他連一口都沒嘗到她就來搶了!
“那一壺夠你喝的了,你也年紀一大把了喝多了傷身,這罪就讓我來受吧。”段妙絲毫不理會他的哭嚎,“若靈,抱走。”
到了夜裡段妙特意讓莫桑去請了段燁和施竹月一起過來品酒。
月朗星稀,院中還?能聽見蟬鳴鳥雀聲。
段妙直接讓弟子在院子裡支了張桌子,幾位圍坐在一起吃菜喝酒,滿院的笑語。
段燁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神色饜足,雙眸還微微起,不由得笑問道:“我記得你從前也沒有那麼貪杯,如今是怎麼了,掉酒缸子裡了?”
段妙心?裡咯噔了一下,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神色如常才稍稍鬆了口氣,故意一撇嘴道:“哥哥莫非小氣的連口酒都舍不得了?”
段燁被噎了一下,他因為見不得教中弟子日日奢靡無度的笙歌設宴,前幾日就下令以後教中宴席一個月內不得超過兩次,段妙知道了之後就一個勁的說他小氣。
段燁哭笑不得:“哥哥何曾對你小氣過?”
“那你還?說。”段妙端著酒盞看著他,隨後一飲而儘,還?嬌蠻的朝他笑了笑。
段燁無奈,“成成成,不說了,隻是你彆吃醉了才好。”
段妙不想跟他炫耀自己的酒量,怕他嚇死。
眾人到了夜深時才散去。
段妙沒想到的是這次的春花釀甫一喝進去的時候還?
不覺得,可等她沐浴之後,身上的熱量催發了酒精,使得她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手腳發軟的上了床,侍女替她蓋好被子,掐了燈才掩上門退了出去。
段妙渾身發熱,頭也昏昏沉沉的,一腳踢開了被褥,空氣中的涼意落到身上才舒服了一點,閉上眼睛側過身將臉埋在枕子裡,漸漸有了睡意。
“叮咚。”
係統:“請宿主於今日完成無理取鬨任務。”
段妙皺眉翻了個身,繼續睡。
係統:“宿主,聽見請回答。”
段妙直接嘟囔了出聲:“彆吵!”
係統:“請宿主完成任務……”
段妙把手臂一甩,“什麼破任務,楚辭都不在,你有病啊!”
係統:“……”
忽然,黑暗中傳來了一道淺淺低笑。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小天使:“蜜桃糖糖”送出營養液10瓶,筆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