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我叫禾憶煙,你要是不介意也可叫我一聲禾姐姐。”
禾憶煙?段妙思索了一陣,確定了她不在楚辭的後宮名單內才又彎唇笑了起來,“禾姐姐。”
張齊這時也開口道,“憶煙說的不錯。”又極為輕視的看了楚辭一眼,“姑娘可以隨時來找我。”
張齊特意將我們兩字改成了我,挑釁的意味十足。
段妙壓根就沒將張齊放在眼裡,自然不會對他的話有想法,可楚辭卻已經沉了臉色。
他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覬覦他的人。
段妙感覺到攬在她肩頭上的手臂微微收緊,仰頭朝旁邊的男人看去,略顯淩厲的下頜繃著怒意,楚辭緩冷聲道:“不勞張少俠費心。”
楚辭並沒有回頭,說完便繼續攬著段妙上了樓。
屋內隻點了一盞燈,光線有些昏暗。
楚辭一言不發的鬆開她返身去叫了小二送水上來,段妙坐在床沿上看著?他走出去,頎長的背影顯得格外疏冷,段妙一時有些無?措的捏了捏身下的被褥。
很快小二就送了水進來,等小二離開後段妙輕聲叫他,“楚辭。”
楚辭轉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淡道:“去洗漱。”
他忽然的冷漠讓段妙的心顫了顫,以往他就算生氣也?沒有如此過,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屏風後頭。
清透的眼眸中滿是不知所措,微垂著?的眼尾顯得可憐
之極,楚辭卻沒有哄她,因為他需要花力氣克製心頭的戾氣,若此刻開口反而會嚇著?她。
就在方才,他甚至生出要將她禁錮私藏起來的念頭。
等段妙洗漱出來後楚辭就起身走到屏風後頭。
段妙上了床自覺的睡到了裡側,將外頭的位置給他留了出來。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沒有睡意,乾脆側躺著?看著?屏風後的那道影子,燭火晃了晃,楚辭的身影便也跟著?晃了晃,恍惚間段妙有一種他好像隨時都會消失不見的感覺。
心中驟然一空,段妙就這麼定定的看著?他許久,直到心口傳來的疼痛把她拉了回神。
段妙抬手捂住心口,怎麼又疼了,而且疼的比之前都要厲害,唇邊輕溢出了聲低吟。
楚辭這時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見她縮在床上緊皺著眉神色痛苦,心中一驚,立即上前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手探到她臉上,冰涼一片。
楚辭重重的折起眉心,坐到她身旁連人帶被褥將她抱到了懷中,見她緊咬著唇捂著?心口,將手貼到她手背上,急切道:“這裡疼?”
段妙急促的呼吸著,吃力的點了點頭,想起他剛才的冷漠一時間委屈極了,眼尾垂著?淚,無?比可憐的嗚咽著往他懷裡鑽去,可這樣非但不能緩解她的疼痛,反而靠的他越近她疼的就越厲害。
楚辭見她如此隻覺得心疼的無?以複加,回想起上回她醉酒時也是指著?心口說疼,莫非是有心疾?
段妙竭力的控製著自己的思緒,好像隻要她不想那些不該想的,疼痛就會稍稍淡去些。
一遍一遍的被著清心咒才漸漸鬆懈了下來,段妙有些脫力的靠在他懷裡,目光渙散的盯著被麵喃喃道:“我沒事了。”
雖然她說沒事,可楚辭卻早已慌了神,適才她痛苦的樣子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一吻落在她的發頂,輕聲道:“我去找大夫,你休息一下,我會讓莫桑守在屋外。”
段妙卻抓住了他,“外頭不是不太平嗎,你不要去了,我已經不疼了。”她想說外頭有妖女,可轉念一想妖女不就是她自己,“何況這街上的鋪子都打烊了,想必醫館也?不會開著?的。”
楚辭還是不放心她的身
子,淺笑著?安慰道:“你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來,或許還有開著?醫館。”
段妙不想讓他走,她從未意識到自己已經依賴他到了如此地步,她固執的攥著他的衣袖不放,眸中盛著?水霧的樣子讓楚辭心疼的不行,將人抱的緊了些,“我不去就是了,那我們明日一早就走,等到下個鎮一定要找大夫替你診治一下。
段妙強忍著?那如同?被無數針紮一般的疼痛,一邊背著?清心咒,一邊又無比的貪戀著?他的懷抱。
就如飲鴆止渴一般,自己騙著?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段妙才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是被街上的嘈雜喧鬨聲吵醒的——
“妖女出現了!快逃啊!”
“殺人了!又有人死了!!”
……
緊接著?就聽到大堂內的人都衝了出去的聲音。
段妙睜開眼睛才發現楚辭還一直維持著?之前抱著她的姿勢,背靠在床欄上,雙眼閉著,卷曲的眼睫在他臉上投下一片陰影,他這樣不累嗎。
抬手捂了捂心口,之前的疼痛已經沒有了,那幾乎要擊潰她的思緒也消了下去。
外頭的動靜還在繼續,段妙動了動身子想要從他懷裡出來,卻聽得他淡聲道:“不關你的事,繼續睡吧。”
段妙的動作一頓,這人怎麼每次醒著?都能裝的跟睡著時一模一樣。
“怎麼不關我的事,那人可是冒充的我。”段妙手腳並用的從他身上爬了下來,楚辭這回沒有攔著她。
下了床,段妙走到窗邊推開窗子往下看,之前客棧的幾人似乎正追著一道紅色的身影往東邊疾行而去。
段妙眯起眼看,那紅衣女子一頭如墨般青絲及腰,段妙伸手想抓自己的辮子卻抓了個空,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換了裝扮了。
那些人的速度很快,一下就不見了蹤影,段妙重新回到床上對楚辭說道:“那人裝的一點也不像。”
楚辭將人攬回懷中,撫著?她的發頂輕言道:這是自然,我的小姐是獨一無?二的。”
段妙瞬間就不會思考了,咋了眨眼睛,咦?天上有幾個月亮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