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永遠都離不開妙妙了。”
段妙不敢應他的話,她不知道她還能在這個世界呆多久,已經隻剩兩個任務了……她將自己用力的埋進楚辭懷中。
楚辭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輕顫,急道:“是不是又痛了。”
段妙不想承認,可她知道自己瞞不過他,默了許久才有?些吃力的點了點頭。
其實是一直在痛,像這樣子靠近他更是痛的她幾乎快要承受不住。
她知道隻要自己離他遠遠的就不會再痛了,可是她不願意放開,她不知道還能與他在一起多久……她不想將來後悔。
段妙咬緊了牙關,隻要彆痛死她就好。
楚辭極為不舍得撫著她的發,他凝眸看向桌上那株冰魄玉露花,既然能治百病,那心疾必定?也可以。
“好了。”大夫替楚包紮好傷口,一邊收拾著藥物一邊囑咐道:“這位相公的傷口頗深,注意萬萬不可碰水。”
他看診過無數人,這男子算是個能忍的,這種程度的傷口他竟然也能硬抗著一聲不吭,甚至還能分神去哄慰那小娘子。
段妙從楚辭懷中抬起頭來,看到一盆子的清水都變成了血水,眉頭又皺了起來。
大夫收拾好藥箱,留了一瓶藥粉給段妙,“記住需每日換一次藥。”
段妙認真的點頭:“有?勞大夫了。”
等那大夫離開後又仰頭看向楚辭,“你可聽見大夫說的了,不能碰水。”
楚辭難得見她板著俏臉神情嚴肅的模樣,一時忍俊不禁,微低下頭偷香在她唇畔,含笑道:“如此,隻能幸苦妙妙照顧我了。”
他隻是隨口一說,段妙卻做的認真。
先是打來了水仔細的替他擦去臉上的血汙,又要替他換衣裳。
脫下楚辭的外袍後,段妙才發現連中衣都印上了血,她顫著手觸了觸,眼眶又酸澀了起來,不敢去想他是怎麼忍住毒發的痛楚趕回來的。
楚辭知道她又在胡思亂想了,握住她的手道:“還不快些替我脫了。”
段妙連忙收起思緒,解開他中衣的係帶,可當看到他衣袍下勁瘦的身軀時又愣住了,緊張的連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楚辭看見她的耳廓慢慢紅了,
那小巧的耳垂紅的尤為厲害,心?頭一動,有?意欺負她:“妙妙的手還酸嗎?”
段妙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如實道:“有?點酸。”
“嗯。”清潤的聲音裡透著莫測的笑?意。
段妙不免有?些奇怪的看向他,當她看清楚辭眼中的隱喻和興味後才瞬間明白過來,霎時間羞的滿臉通紅。
她立刻彆開眼睛低下了頭,可這樣一來目光落向的地方就更不對勁了。
晶亮的雙眸內閃爍著無措的光芒,看哪裡都是不對,段妙乾脆咬牙閉上了眼睛。
耳畔是楚辭肆意的低笑聲,段妙咬了咬牙,氣急敗壞道:“閉嘴!不準笑?!”
嗯,小貓兒生氣了。
楚辭輕咳了一聲,將她攬入懷中,“好,不笑?了。”
段妙就這麼僵著身子貼在了他的胸前,她此刻滿腦子的色即是空,根本分不出心思搭理他。
楚辭見她是不準備睜眼了,無奈道:“再不給我穿衣服,恐怕我接下來就得著涼了。”
段妙回過神來,跑去拿放在一旁架子上的乾淨衣袍,倉皇的背影有那麼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楚辭極愛看她窘迫羞怯的模樣,氣定?神閒的由著她手忙腳亂的替自己穿衣服。
每每當那蔥白的指尖無意觸到他時,小教主會羞的連眼尾都泛起紅暈,實在是勾人的緊。
一直到替他穿戴好,段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這也太折磨人了!
楚辭走到桌邊拿起那朵冰魄玉露花,“相傳此花的花瓣所淬出汁液可治百病,我們試試。”
段妙不知道這花對她這奇怪的症狀有沒有效果,畢竟她這個心痛毛病實在是太奇怪了,隻有在靠近楚辭時才會發作?,針對性那麼強,怎麼看都像是這具身體自帶的bug。
但她還是決定試一試,要是真的有?用,以後她就不用再日日受這份罪了。
莫桑讓店家拿來了乾淨的器皿,正接過時,客棧外就出現了左從雲和林嵐的身影。
見兩人都冷著臉,莫桑略有些無奈的嘖了一聲,他還真是不想跟女人動手。
莫桑將器皿從新遞給了那店家,道:“送到樓上去。”
左從雲見狀臉色一變,她好不容易衝破穴道追了過來,絕對不能空虧一潰!她
二話不說握著劍就朝莫桑攻了過去。
莫桑往後一躍避開,朝被嚇懵了的店家喝道:“還不快去!”
“站住!”林嵐長劍一橫,嚇得店家直接摔了手裡的東西。
“女俠饒命啊!”那店家驚恐萬分的盯著林嵐手裡的劍。
莫桑手裡沒有兵器,隻能赤手空拳的與兩人纏鬥。
左從雲和林嵐像是不要命的輪番上陣,莫桑被纏的頭疼,又不好下狠手,隻能勸道:“那花我們小姐要了,你們就再等十年吧。”
“好大的口氣!”林嵐怒喝道,握著劍又衝了上去。
莫桑見勸不聽隻能動真格的,一個後翻,踢落了她手裡的劍,他這一腳的力道不輕,林嵐手裡的劍被震落,還一連退後了好幾步。
左從雲立刻扶住了她,“你沒事吧!”
林嵐搖了搖頭,狠狠的瞪向莫桑,“師姐,我沒事。”
莫桑守在樓梯口道:“彆費勁了,你們連我這關都過不了。”
左從雲冷冷一笑?,“未必!”
她輕盈的一躍,劍鋒朝著他的下盤攻去,莫桑並未注意到她另一隻手上還藏著一把短匕,就在他縱身躲開時,左從雲反手握住匕首欺身而上。
莫桑一凜險險避開,身後卻露出了破綻,林嵐一掌朝他擊去,莫桑隻得側身閃躲,左從雲則借機上了樓。
“嘿!”莫桑氣怒不已,竟然還給他玩陰的!
林嵐往樓梯口一站,眉梢一揚直接攔住了他。
左從雲直接衝到段妙住的那間屋子前,猶豫了一瞬便推開了門。
她沒想到看到的會是這樣的場景,段妙正坐在楚辭腿上,而楚辭則低垂著頭似乎在跟她說著什麼話,唇角掛著抹好看的笑?,眉宇之間是濃到化不開的寵溺與珍視。
而段妙手裡拿著的正是那朵冰魄玉露花。
她視作?珍寶之物就被她隨意捏在手裡把玩,指尖還時不時的撥弄著嬌弱的花瓣。
左從雲握著劍的手微微收緊,“楚少?俠,段姑娘。”
段妙卻沒有?理會她,而是有些不安的朝楚辭看去。
楚辭還記得她醉酒時說的那番話,知曉她心裡的介懷,這也是兩人這段日子嫌隙的由來。
他絲毫沒有?顧忌的當著左從雲的麵落了一吻在她的眼尾之上,淺聲道
:“看我做什麼。”
段妙顫了顫眼睫,心?口有痛也有?歡喜,她稍稍吐出一氣,偏過頭朝左從雲一笑?,“左姑娘回來了。”
左從雲抿緊了唇,隻覺得眼前的這一幕有?點刺眼。她掩下心?思,凝聲道:“段姑娘,我希望你能將這花還給我。”
她知道自己在楚辭麵前沒有勝算,所以沒有?草率出手。
段妙看了眼手中花,彎起唇笑?出了聲,“還?這花何時成了你的東西了?”
左從雲臉色微僵,“這花是……”
“這花是楚辭冒著危險拚了命拿回來的,怎麼?與你有?什麼關係嗎?”段妙挑了挑眼梢,語氣輕慢。
左從雲要是直接搶,她還未必會說什麼,可她卻用了“還”這個字,分明是想來道德綁架,白占便宜。
如果楚辭願意把這花給她,那她無話可說,可這花是他熬著毒發的痛楚跳下懸崖摘來給她的,旁人她是一個都不會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