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你永遠不用道歉,是我對不起你才是。”祈光悲涼一笑。
宋嘉音不禁撲進他話裡,哽咽道:“怎麼辦,我害怕,要是被他知道了怎麼辦?我很害怕!”宋嘉音崩潰大哭,她當然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對的,可她沒辦法。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去,祈光臉皮微微一抽,目光幾經變換之後,他悲聲道:“都是我不好,我不該情難自禁。”
宋嘉音淚如雨下,祈光溫言軟語的哄著,越哄,宋嘉音眼淚越多,祈光依舊不厭其煩,眼裡隻有疼惜,宋嘉音癡癡的看著她,啞著聲音道:“我向家裡坦白,你去我家提親好不好?”
轟隆一下,祈光彷佛被劈頭打了個雷,整個人都僵住了。
宋嘉音立時就察覺他身體的僵硬,哭聲一頓,她抬起頭來,正對上祈光閃躲的眼,那一刻宋嘉音如墜冰窖。
“你不想娶我?”宋嘉音直勾勾的盯著祈光。
祈光當然想娶宋嘉音,名門宋氏嫡長女,雖然宋大老爺沒用了點,但她嫡親兄長出類拔萃,母族亦是世家,幾房叔伯都是有本事的,宋嘉音本人還是天姿國色。可宋嘉音有未婚夫啊,夫家還大有來頭。祈光怎麼敢去提親。
祈光的沉默令宋嘉音一顆心不住往下沉,俏臉瞬間布滿陰霾之色。
“好!”祈光緊緊的抱著掙紮的宋嘉音,一臉的視死如歸,“我這就去宋家提親,哪怕拚著一死,也要求得他們成全我們。”
宋嘉音就這麼看著他,好半響後她一邊哭一邊笑:“你會被打死的。”她閉了閉眼,決絕道,“我們就這樣吧,以後彆見麵了!”他願意娶她,為她豁出命去,宋嘉音覺得自己沒什麼可遺憾的了,隻怪他們有緣無分。
祈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你說什麼!”心裡卻是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賭對了,他要是拒絕,保不準宋嘉音就惱羞成怒了,女人發瘋起來,沒什麼事是她們做不出來的。
宋嘉音掩麵痛哭:“我們彆再見麵了!”
韓劭原來武都了,借他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再和宋嘉音繼續來往。
望著傷心欲絕的宋嘉音,祈光慶幸之餘又油然而生一股暢快。打小他就被韓劭原壓得喘不過氣來,韓劭原永遠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天之驕子,好似看他一眼都是施舍。
可再了不起又如何,他未婚妻喜歡的人是他祈光!
如是一想,祈光便覺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宋嘉禾等回到客棧時已經很晚了,一回來就問宋嘉音如何。
得知她下午出去玩了會兒,傍晚就回來了,因為太累一回屋便睡了,連晚膳都沒用。
宋嘉禾有些擔心,不過看她屋子裡暗著也沒好意思去打擾,第二天一大早醒來便想去看看她。
走到門口正好與端著托盤從屋裡出來的白芷遇上,宋嘉禾看了看那隻剩了一點底的粥碗揶揄:“大姐這是沒用晚膳,一大早被餓醒了!”說話間她跨過門檻進了門。
剛喝了大半碗粥想躺回床上的宋嘉音見到宋嘉禾進來,心頭一跳,勉力保持著從容之色:“六妹!”
“大姐,你怎麼了!”宋嘉禾被她這憔悴模樣嚇了一跳。
宋嘉音低了低頭:“可能昨兒吃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晚上都不舒服!”
宋嘉禾忙問:“請大夫了嗎?”
“吃了兩枚藥就好多了,不必請大夫!”宋嘉音道。
“這哪行,出門在外更要小心。”宋嘉禾不讚同,宋嘉音年紀輕輕就病逝給她留下了濃重的陰影,宋嘉禾不敢馬虎,當即就命青書去請大夫。
宋嘉音張了張嘴,不知怎麼的眼睛有些酸澀。
吩咐完的宋嘉禾扭頭便見宋嘉音眼眶發紅,驚了下,關切:“大姐你是不是哪兒難受?”
宋嘉音搖了搖頭:“我沒事!”
宋嘉禾仔仔細細的看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宋嘉音這神不守舍的模樣哪像是沒事:“大姐先躺會兒休息下。”還是等大夫來看了再說。
宋嘉音點了點頭,順從的躺回床上。
宋嘉禾傾身為她掖了掖被角,忽的目光一凝。
見她愣在那兒,宋嘉音不由喚了一聲:“六妹?”忽然意識到什麼,她臉色驟變,扯過被子往上蓋。
宋嘉禾心裡打了個突,她穩了穩心神,轉頭對青畫道:“你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給我拿點上來,我餓了。”
宋嘉禾慌忙避開:“大哥如此可不是把我當外人了,一家子兄弟姐妹,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見她無措,宋子謙笑了下,又歎了一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宋嘉禾都知道這個理,宋嘉音還比她大好幾歲,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就不明白了。她的所作所為,害的不僅是她自己,還要連累家人,尤其是宋家的女兒。
猶豫了下,宋嘉禾問他:“大哥,家裡的意思是?”
宋子謙神色幾經變幻:“命應該能保住,其他就看她自己造化了。”如今祖父年事已高,不如年輕時嚴厲,很大可能是尋個借口把宋嘉音送到廟裡去。如此也好,她這樣嫁出去害人又害己。
聞言懸在宋嘉禾心頭的那塊巨石終於落地,命能保住就好了。宋嘉音行事荒唐,受些懲罰也是該的。
“她在哪兒?我去看看。”宋子謙問宋嘉禾。
宋嘉禾便給他帶路,到了門口宋子謙看著掩不住疲憊之色的堂妹,緩聲道:“六妹回去好生休息,這事我會處理好,你彆擔心。”一個小姑娘攤上個這樣的糟心事,壓力之大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