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提起裙擺,用腳尖一勾,蹴鞠就飛了起來。
宋子諺滿眼滿眼的崇拜,拍著手捧場:“六姐真厲害!”
顛著蹴鞠找感覺的宋嘉禾特彆想說你嘴真甜,她停下蹴鞠:“看好了,就踢一個啊!”保佑她踢出來,要不多丟人!
宋子諺激動的臉都紅了,雙手捏成拳,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宋嘉禾後退幾步後,助跑抬腳,蹴鞠便以直線飛了出去。
宋嘉禾:“……”說好的弧線呢!
宋子諺也傻眼了。
宋嘉禾突然拿手蓋住了臉,遮住自己類似牙疼的表情。
宋子諺有樣學樣,也拿手蓋住臉,透過指縫偷看宋嘉禾。
宋嘉禾一拿下手就見他這怪模樣,忍不住就噗嗤一聲樂了,用力捏了捏他的小發髻:“小家夥!”說罷牽著他走過去。
望著手拉手走來的稚子幼女,宋銘神色不覺溫和了些側身對旁邊的魏闕道:“小孩子調皮,你擔待下。”
落後一步的宋子諫古銅色的麵容上也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魏闕有事尋父親,正好在路上碰到,父親就邀請他回府商議,哪想斜刺裡飛出來一個蹴鞠,速度還挺快。幸好魏闕接住了,宋子諫趕緊上前接過他抓在手上的蹴鞠。
魏闕看一眼蹴鞠,又看一眼走來的宋嘉禾。上次接住馬球時就覺勁道不小,這次更明顯,看起來嬌嬌柔柔一個人,哪來這麼大的勁。
宋嘉禾也想到了上一次的意外,這是自己第二次差點砸到他了,她隻恨不能飛天遁地,逃之夭夭,那樣就不用麵對這窘境了。
向父兄請過安之後,宋嘉禾窘迫地對魏闕福了福身:“對不起,三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宋子諺十分仗義:“三表哥,我姐姐真不是故意的,是我央求姐姐踢穿花飛蝶的。”
宋嘉禾心頭泛暖,沒白疼他!
“就是失敗了。”宋子諺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宋嘉禾本就因為羞窘而麵帶薄紅,這下子紅暈更甚,試圖挽回一些麵子:“這隻是個意外!”
宋子諺思考了下,鄭重點頭:“姐姐以前都成功了,這次是意外。”
宋銘和宋子諫臉上出現隱隱笑意,就是魏闕嘴角弧度也上揚了些,語氣頗為溫和:“不要緊。”
如此,宋嘉禾又謝過一回
宋銘出聲:“外頭熱,彆在外麵久待。”
宋嘉禾應了一聲。
宋銘便帶著魏闕和宋子諫前往書房。走出一段路後,突然聽見宋子諺興高采烈的歡呼聲:“六姐真厲害!”看樣子是終於踢出穿花飛蝶了。
腳步一頓的宋銘見魏闕看過來,便道:“見笑了。”
魏闕輕輕一笑。
宋老夫人一張臉霎時陰沉下來,直直的盯著白芷:“為什麼拌嘴?”
白芷張了張嘴,難以啟齒的模樣。
宋嘉音哭聲忽的大了些,像是被觸及了傷心事,在小顧氏懷裡哭的搖搖欲墜。
宋老夫人看了看她,讓人先扶她去耳房處理傷口,隨後看向和宋嘉音一塊進來的小孫女:“阿淇你來說說?”
宋嘉淇正琢磨著該怎麼添油加醋,就被林氏截了話頭。
“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話林氏說的沒甚底氣,她還記得三年前女兒和宋嘉音打起來的那一回。
恰在此時,宋嘉卉來了,也是哭著跑進來的。宋嘉禾緊隨其後。
宋嘉卉一進來看也不看,直直衝到林氏懷裡:“娘,宋嘉音打我,宋嘉禾還幫著宋嘉音欺負我!”
宜安縣主眸光一動,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林氏和宋嘉卉。
林氏心疼的看著女兒臉上的指印,再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登時心揪成一團,哪裡還能留意到她話裡的不對勁,一疊聲問她疼不疼?
她這一問,宋嘉卉哭的越發傷心了。
宋老夫人被兩個孫女哭的腦仁疼,重重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咣一下,嚇得所有人都為之一顫不約而同的看過去。
宋老夫人冷冷的掃視一圈,最後看向宋嘉禾,放緩了聲音道:“暖暖,怎麼回事你來說說。”
伏在林氏懷裡的宋嘉卉突然瑟縮了下,偷眼看著中間的宋嘉禾,下意識咬住了嘴唇。
宋嘉禾向長輩見了禮後才開口陳述,她記性好,口齒又伶俐,將涼亭裡的對話複述了七七八八。
隨著她的話,屋內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
簡單處理好傷口就出來的宋嘉音不禁泣聲:“我擠兌二妹是我不對,可先挑事的是她,祖母是沒看見二妹當時說話的那種神態。”說到這兒她拭了一把眼淚:“我說了那麼兩句話,她就能氣得砸盤子,那她說那些話時有沒有考慮過我和六妹的心情。”
宋嘉禾十分配合的低下頭,留給眾人一個黯然神傷的身影,無端端讓人生出心疼之感。
宋嘉音還在聲淚俱下的控訴:“二妹命好,有親娘疼著寵著,我和六妹有母親和祖母疼寵,原也不比她差什麼,可沒有親娘疼愛到底遺憾。也是因為這一點,長輩們格外疼我倆一些。可二妹呢,她在我們麵前炫耀二嬸多疼她,得意洋洋地往我們傷口上撒鹽。當年她就做過這種事,讓我怎麼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六妹性子好,我卻是不肯忍的。”
宋嘉卉被她說的方寸大亂,搖著頭否認:“我沒有,我就是隨口一說,我沒有。”她搖著林氏的胳膊,哭喊:“娘,我沒有!”
望著淚如雨下的女兒,林氏不禁道:“母親,是我逼著卉兒讀書,把她逼得狠了,這才讓她忍不住向姐妹們抱怨,她沒有……”惡意兩個字在宋老夫人冷冰冰的目光下消了音。
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林氏沒來由的一慌,再是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心裡紊亂無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