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妃又淌下淚,悲聲道:“可憐的勳兒,不過十六就這麼去了。”
魏閎忙上前安慰,片刻後梁王妃止了淚,略略把情況一說,不敢提什麼想不開,隻說了宋嘉禾的畫像和之前見過宋嘉禾。
魏閎皺眉:“表弟怕是心不在焉才出了意外。”說罷輕輕一歎。
梁王妃擦著眼淚:“這孩子怎麼這麼死心眼!他還這麼年輕,都沒成家,我可怎麼向你舅舅舅母交代。”
是啊,柯家那邊怎麼交代?
梁太妃眉頭緊皺,好好的大小夥子就這麼沒了。柯家會不會遷怒禾丫頭,這可真不好說!日後兩家如何相處,越想梁太妃眉頭皺的越緊,不由抬頭看向了正在溫聲軟語安慰梁王妃的魏閎。
要是兩家結了仇,孫兒幫哪家,梁太妃一顆心頓時沉甸甸的。她轉了一圈佛珠,讓自己平靜下來,對魏閎道:“這事你再仔細查一查,務必不要有什麼遺落了,若是意外隻好歎福薄,怕就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梁太妃沒有說下去,可在場的都聽懂了,就怕牽扯到之事,柯世勳是被人滅了口。都是在大宅門裡頭浸淫幾十年的,想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哪怕可能性再小也是要確認下的。
梁王去了下麵的州府巡視,梁太妃便把事情交給了大孫兒。
魏闕躬身應是,目光輕輕一閃,再抬頭已是神色如常。
恰在此時,丫鬟進來報,魏闕和魏聞來了。二人是在路上遇上的,去找梁王妃的時候被通知梁王妃來了太妃處,便一道過來了。
兩人入了內,少不得要問怎麼回事?
柯媽媽就代梁王妃說了事情經過,聽到宋嘉禾說有心上人了。魏闕心念微動,魏聞則是臉色一變,後麵的話都沒聽進去了。
留意到兒子走神的梁王妃暗暗咬牙,狐媚子,活脫脫的狐媚子。
“落水動靜不小,那一片的下人都沒聽到?”魏闕皺眉。
說起這個梁太妃和梁王妃就來氣,相較而言梁太妃更氣。
梁太妃溜一眼梁王妃,她管的好家,怒氣沉沉道:“一群混賬東西竟然在當值的時辰聚在一塊吃酒談天,簡直反了天了。”隻要一個環節不掉鏈子,柯世勳都不用死,可偏偏一件又一件都給趕上了,也是這孩子命裡有這一劫。
魏闕不語。
“這家裡的規矩得好好整一整了,要不以後這樣的簍子少不了。”梁太妃壓著怒氣對梁王妃道。
梁王妃尷尬的按了按發紅的眼圈。
梁太妃看了一圈,對梁王妃緩緩道,“我不想在外頭聽到禾丫頭跟這事牽扯上關係,禾丫頭還沒出閣,攤上這事有損她閨譽。況且這事本就跟她沒關係,女兒家生得好,招人喜歡,難道還是她的錯了,你們說呢?”
梁王妃攥緊了手帕。
“祖母所言甚是。”魏閎忙道。
梁王妃鬆開手,垂眸道:“母親說的是。”
梁太妃點點頭:“好了我也乏了,你們都下去吧!”
母子四人行禮後告退。
她們一走,梁太妃就歎了一口氣。
呂嬤嬤遞了茶杯過去。
“你說,王妃是不是怪上禾丫頭了?”梁太妃接過茶,輕輕一劃杯蓋。
呂嬤嬤斟酌了下:“表少爺到底是為著表姑娘心神恍惚,王妃一時轉不過彎也是有的,過上一陣就好了。”
“但願吧!”梁太妃啜了一口茶,幽幽道,“就是柯家那,怕是要遷怒禾丫頭的。禾丫頭也是倒了黴,飛來橫禍。”
傳出去,少不得有人要說一句紅顏禍水。
世道不公啊,明明是男人自己的錯,卻把責任推到女兒家身上。宋嘉禾既沒招惹柯世勳,也沒故意吊著他,明明白白和他說清楚了,還不隻一次。他自個兒冥頑不靈,出了岔子,倒成禾丫頭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