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就是宋嘉音受一番皮肉之苦,再去家廟裡思過幾年,總比丟了性命的強。
“不要,大哥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放過祈光。”宋嘉音一張臉嚇的青白紅交錯。
宋嘉禾差點被她氣了個倒仰,冷冷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巴不得家裡收拾那個混蛋,越狠越好。
“六妹,不要,我求求你,你彆告訴大哥!”宋嘉音驚慌失措,她抓著宋嘉禾的手苦苦哀求,“六妹,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
宋嘉禾簡直不敢相信那麼驕傲的宋嘉音為了一個男子竟然如此低聲下氣:“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藥,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
宋嘉音捂著臉失聲痛哭:“六妹我求你了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好不好,我都和他一刀兩斷了,你不說這事肯定沒人知道,我會乖乖嫁過去,相夫教子好好過日子,這樣還不行嗎?”
“你怎麼這麼天真,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糊弄得了一時,還能糊弄一世?等你嫁到韓家,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家骨肉處置起來總會心慈手軟一些,難道還指望著彆人手下留情。
宋嘉音當然知道要是韓家知道了她的事,定然饒不了她,可僥幸之心乃是人之常情,萬一韓家發現不了了。
她實在不敢想,這件事被大哥知道以後,大哥會做出什麼事來。恐懼使得宋嘉音忍不住連連哀求宋嘉禾。
宋嘉禾受不得她這樣的乞求,霍然站起來:“這兩天大姐好好在屋子裡休息。”說罷徑直出了房間。
宋嘉禾不舍地摸了摸那蝴蝶:“送給大姐。”宋嘉音也挺喜歡這雙蝶步搖,看在她今天受了傷的份上,就把這個作為慰問禮吧!
安娘奇怪,這好端端的乾嘛要送重禮,少不得要問。
青書眼神詢問過宋嘉禾後,便將事情言簡意賅的道了一遍。
安娘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二姑娘怎麼能這樣!”幸好有老夫人護著,要不她家姑娘得受多少委屈。
宋嘉禾輕手輕腳的把步搖放入錦盒內:“安娘難道第一天認識她,她打小就這樣。”
安娘啞口無言,再看宋嘉禾一臉的不以為然,丁點傷心之色都沒有。安娘不由一怔,若是以前,自家姑娘必要難過一回的。
宋嘉禾對著詫異的安娘展顏一笑:“我去看望大姐了。”
看著腳步輕快的宋嘉禾,安娘突然如釋重負的一笑,這樣其實也挺好。
宋嘉音正坐在雙鸞菱花銅鏡前端詳自己脖子上的紗布,越看越惱,暗恨自己剛才太手下留情,就該撓花了宋嘉卉的臉。
正惱得不行,白芷低聲道:“姑娘,六姑娘來探望您。”
宋嘉音柳眉一挑,站了起來去迎。
“我來看看大姐的傷勢,”廝見過,宋嘉禾雙手奉上錦盒:“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望大姐不要嫌棄。”
宋嘉音狐疑的瞅她一眼,隨後接過錦盒,打開一看,喜上眉梢,又矜持的壓了壓。她斜睨著宋嘉禾:“要是我不發脾氣,你就打算忍氣吞聲。”
宋嘉禾慢吞吞道:“其實我沒生氣。”
“那這算什麼?”宋嘉音晃了晃手上的步搖,難道不是謝禮?
宋嘉音眨了眨眼,特彆耿直:“我沒生氣不代表我不高興啊!”她沒有因宋嘉卉的挑釁而生氣,但是宋嘉卉挨了教訓她還是高興的,俗稱幸災樂禍。
宋嘉音愣了下,忽然反應過來:“你真不在乎宋嘉卉說的那些話?”
宋嘉禾眉眼鬆快道:“不在乎了。”
宋嘉音眯了眼打量宋嘉禾,像是不認識她一般。仔細回憶了發現宋嘉禾還真是不一樣了,以前這傻丫頭還不得難過死,更不會拉偏架。果然歲數長了,腦子也見長。
“你能想明白就好,”宋嘉音用一種孺子可教的表情看著宋嘉禾,決定看在她幫著自己製住宋嘉卉的份上提醒她兩句:“宋嘉卉打小就沒把你當妹妹,而是當成勁敵,你呢,也彆傻乎乎的拿她當姐姐看,麵子上過得去就行了。小時候的事你不記得了吧,我來告訴你,那會兒二嬸一抱你,宋嘉卉就哭鬨,直到二嬸放下你抱她才罷休。”
宋嘉音一摸脖子上紗布,恨上心頭,開始翻舊賬:“我記得你五歲那年,好像是背詩背的好怎麼的,二叔獎了你一塊玉佩。宋嘉卉撒潑打滾的要,沒要成就搶,你呢也難得硬氣不肯給,結果拉扯間掉地上摔碎了,她還有臉哭得稀裡嘩啦,倒像是你欺負了她似的。”
宋嘉禾神色一恍,這件事其實她一直都記著。
聞訊趕來的林氏繞過也在哭的她去哄宋嘉卉,那一幕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見她恍惚起來,瞧得還怪讓人不是滋味的,宋嘉音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總結陳詞:“反正你記得,宋嘉卉打小就不是個好東西。”她永遠都忘不了宋嘉卉罵她生而克母時的那副嘴臉。
回過神的宋嘉禾對她笑了笑。
宋嘉音看向宋嘉禾,倒是有點同情她了,她是沒親娘,但她娘在保大保小之間選了保她。宋嘉禾倒是有親娘,可說句不厚道的話,還不如沒有呢,從來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因著這點同情和微妙的優越感,宋嘉音意味深長道:“二房裡頭,與旁的人關係怎麼樣都不打緊,倒是二叔二哥那你要用點心,尤其二叔。”
林氏的心那是偏到咯吱窩裡去了,想拉回來不容易,與其在她身上浪費時間還不如把精力放在二叔和二哥身上。畢竟出嫁的女兒在夫家地位如何,與父兄的本事和態度息息相關。
至於林氏,宋家後宅是宋老夫人說了算,老太太身體好著呢,宋嘉禾根本不用看林氏臉色過日子。
宋嘉禾點頭如啄米,一臉受教:“我省的,謝謝大姐提點。”
宋嘉音頗有成就感的笑起來。
說了一會兒話,宋嘉禾便與宋嘉音告辭。
剛出毓蓉院就看見了候在路旁的珍珠。珍珠福了福身道:“老夫人請姑娘過去一趟。”
宋嘉禾一邊走一邊問珍珠:“祖母沒氣壞吧?”
珍珠不過二十來歲,卻在宋老夫人院裡伺候了二十年,也算是看著宋嘉禾長大的,故而說話也自在些。
“氣得不輕,待會兒姑娘好好哄哄老夫人。”六姑娘一哄,老夫人準能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