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宋嘉音抱著被子蜷縮成一團, 後悔、驚恐、無助……種種情緒在她臉上交織, 她不知道事情怎麼就會成了這幅模樣,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望著淚流滿麵的宋嘉音,宋嘉禾心都涼了, 看清她身上痕跡那一瞬, 宋嘉禾第一反應是宋嘉音遇上歹人了。她生的如花似玉, 河池又正是魚龍混雜的檔口, 宋嘉禾正滿心懊惱悔恨與愧疚, 是她要來河池的。
可待她在宋嘉音臉上沒有看到丁點憤恨之後,宋嘉禾不得不往另一個方向猜測,宋嘉音是情願的。
這會兒宋嘉禾都在懷疑宋嘉音上輩子不是病逝, 而是被病逝的! 哪個男人能咽的下這口氣, 尤其是韓劭原這樣的天之驕子。
宋嘉禾怒不可遏:“是誰?”
宋嘉音將臉埋在膝蓋上, 哭的不能自己。
宋嘉禾再一次追問:“那人是誰?”
回應她的隻有宋嘉音傷心之至的痛哭聲。
宋嘉禾被她哭得氣血上湧,現在知道哭了,早乾嘛去了。宋嘉禾都想掰開她腦子看看裡麵都塞了什麼, 平時半點虧都不肯吃的人,不聲不響居然吃了這麼要人命的一個虧。
忽的她腦中閃過一道光, 既然是心甘情願,必然是熟人。在河池她隻遇到了兩個熟人,魏闕和祈光, 魏闕應該不是那樣不靠譜的人。
宋嘉禾眯了眯眼, 忽然想起來上輩子祈光死的也挺早, 她之所以記得還是因為撞見幾個小姑娘一邊掉眼淚一邊感慨天妒藍顏。
“祈光?”宋嘉禾試探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宋嘉音哭聲一頓,豁然抬起頭來,一張臉嚇得丁點血色都沒有。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怪不得突然改變主意跟她來河池,合著是來私會情郎的,被做了一回‘紅娘’的宋嘉禾氣得想殺人。
運了運氣,宋嘉禾問她:“你們到哪一步了?”
宋嘉音臉色更白,瑟瑟發抖如同秋風中的樹葉,眼淚更是猶如決堤之江水,滾滾不絕。
見她隻是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宋嘉禾又氣又怒更恨鐵不成鋼,咬著牙道:“哭有什麼用,哭能解決問題嗎?”
宋嘉音驚得一顫,哭聲終於小了許多,
壓著怒火,宋嘉禾問出了那個難以啟齒的問題:“你們有沒有行夫妻之事?”
宋嘉音頓了下,隨後輕輕點下頭,就再沒抬起來,她根本不敢看宋嘉禾的臉。
宋嘉禾登時眼前一黑,指著她說不出話來,她怎麼會這麼糊塗!
掐了一把手心,宋嘉禾壓下各種於事無補的情緒,冷著臉問她:“避子湯喝了嗎?”她不想事情更糟糕下去了。
宋嘉音艱難萬分的點了點頭,事後祈光就買了藥來。
她是不是該慶幸還沒有糊塗到頂,宋嘉禾深深吸了一口氣:“大姐,事已至此,你是怎麼想的?”
宋嘉音一夜未眠就是在想這事該如何收場,思來想去的結果便是:“六妹,你就當你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然後呢,你也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就這麼嫁給韓劭原?”宋嘉禾反問。
宋嘉音難堪的低下頭:“除了這樣,我還能怎麼辦,難道要我昭告天下嗎?”
宋嘉禾匪夷所思的看著她,隻問她:“洞房花燭夜你想怎麼辦?”
宋嘉音咬唇:“總有辦法的。”
“萬一被發現,大姐有沒有想過你會麵臨什麼?韓家就是殺了你,咱們家都沒法指責一句。”
宋嘉音嘴唇哆嗦,臉色白的幾乎透明,崩潰大哭:“可我能怎麼辦,我也不想嫁給他,可家裡又不讓我退婚。”
就憑宋嘉音之前那些理由,家裡自然不會答應退婚,然而宋嘉音已經委身祈光。以宋嘉禾對長輩的了解,他們很有可能會退婚,而不是裝糊塗給將來埋下隱患。
淚雨朦朧中宋嘉音就見宋嘉禾神情越來越嚴肅,悚然一驚:“你想把我的事告訴家裡,你想害死我嗎?”聲音徒然尖利直刺耳膜。
對上宋嘉音憤怒的雙眼,宋嘉禾指尖冰涼。
“對不起!”一出口宋嘉音就後悔了,她語無倫次的解釋,“六妹,對不起,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你還小你不懂,祖父為了家風,他真的會殺了我的。六妹,算我求你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我求你了!”
宋嘉音哀哀的看著宋嘉禾,宋嘉禾是宋老夫人養大的,也是因此,宋老爺子都格外疼她一些,宋嘉禾哪裡知道祖父的厲害。
宋老爺子會如何處置宋嘉音,宋嘉禾心裡也是沒底。宋嘉音縱然有錯,可那是和她一塊長大的堂姐,她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去死。
可幫著宋嘉音隱瞞,無異於飲鴆解渴。待嫁過去後被韓家揭穿,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同了。十有八/九,宋嘉音難逃一死,上輩子不就病逝了。
宋嘉禾猶豫半響後道:“裝沒這回事我做不到。”
宋嘉音又驚又恐的看著宋嘉禾。
宋嘉禾道:“不過我不會直接告訴祖父,我會先告訴大哥。”
大哥是祖父一手教導出來,在祖父跟前最說得上話。他又是宋嘉音一母同胞的兄長,勢必會儘力保宋嘉音。有大哥從中轉圜,她再看看能不能請宋老夫人幫幫忙。
最後的結果很有可能就是宋嘉音受一番皮肉之苦,再去家廟裡思過幾年,總比丟了性命的強。
“不要,大哥要是知道了,他肯定不會放過祈光。”宋嘉音一張臉嚇的青白紅交錯。
宋嘉禾差點被她氣了個倒仰,冷冷道:“種什麼因得什麼果!”她巴不得家裡收拾那個混蛋,越狠越好。
“六妹,不要,我求求你,你彆告訴大哥!”宋嘉音驚慌失措,她抓著宋嘉禾的手苦苦哀求,“六妹,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
宋嘉禾簡直不敢相信那麼驕傲的宋嘉音為了一個男子竟然如此低聲下氣:“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藥,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
宋嘉音捂著臉失聲痛哭:“六妹我求你了你就當不知道這回事好不好,我都和他一刀兩斷了,你不說這事肯定沒人知道,我會乖乖嫁過去,相夫教子好好過日子,這樣還不行嗎?”
“你怎麼這麼天真,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糊弄得了一時,還能糊弄一世?等你嫁到韓家,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家骨肉處置起來總會心慈手軟一些,難道還指望著彆人手下留情。
宋嘉音當然知道要是韓家知道了她的事,定然饒不了她,可僥幸之心乃是人之常情,萬一韓家發現不了了。
她實在不敢想,這件事被大哥知道以後,大哥會做出什麼事來。恐懼使得宋嘉音忍不住連連哀求宋嘉禾。
宋嘉禾受不得她這樣的乞求,霍然站起來:“這兩天大姐好好在屋子裡休息。”說罷徑直出了房間。
宋嘉禾平生最怕軟趴趴的蟲子,登時同仇敵愾,“小八太調皮了,待會兒我告訴你八姐,讓她教訓小八。”八少爺宋子訊是宋嘉淇胞弟。
宋子諺搖頭,“我後來把菜蟲放在八哥肩膀上了,”又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可他一點都不害怕!還帶回去養起來了。”
汗毛都立起來的宋嘉禾簡直要給這兩個小家夥跪了。
宋嘉禾發自肺腑地拒絕這種帶降溫效果的話題,果斷岔開,“你還有多少功課?”
宋子諺苦著臉,比劃了一下,“好多好多!”
宋嘉禾樂了,“好多是多少?”
宋子諺掰著手指頭開始數,語氣哀怨。
宋嘉禾聽的津津有味,正樂嗬著,視野內就出現一道水綠色身影,定睛一看,不由揚了揚眉梢。
“二姐?”宋子諺也眼尖的發現了假山旁的宋嘉卉,她懷裡還抱著一條哈巴狗。
宋嘉卉終於發現了漸走漸近的宋嘉禾和宋子諺,當即麵皮抽了抽。
宋子諺納悶的看了看宋嘉卉,又回頭看一眼宋嘉禾,童言無忌,“二姐,你穿的和六姐好像哦!”
宋嘉禾要笑不笑的看著宋嘉卉,哪隻穿的像,就連打扮都像,一樣的垂髫分肖髻,碧玉發簪和珍珠釵。
之前見麵時宋嘉卉可不是這打扮,她那一身穿戴偏華麗,其實她真不適合華麗繁複的風格。宋嘉嘉卉可能本意是想用華麗貴重的衣裳首飾彌補容色上的不足,卻不知適得其反,襯得她麵容更加寡淡。反而是這麼一身,清爽簡單,看起來更順眼一些。
宋嘉卉臉色變了又變,萬萬想不到會在這兒遇見宋嘉禾,隻覺得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彷佛針一般,又像是有一百隻螞蟻在皮肉裡鑽。
再看宋子諺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轉,似乎在比較,那眼神讓宋嘉卉受到了莫大恥辱,凶巴巴得吼了一句,“看什麼看!”
話音未落,人已經拂袖而去,腳步飛快,恨不能插翅而飛。
青書幾個萬分解氣的看著落荒而逃的宋嘉卉,剛見過她家姑娘就這麼一通打扮,若說不是故意的,騙誰呢。不過撞衫或者說模仿這種事,誰醜誰尷尬!
青書幸災樂禍的咧了咧嘴。
宋子諺受驚似的瞪圓了眼睛。
看的宋嘉禾大為心疼,彎腰抱了抱他,柔聲道,“沒事,沒事,二姐不是凶你!”
宋子諺依戀地在她肩窩裡蹭了蹭,小小聲道,“她就是凶我,又不是第一次了,我才不怕她!”
宋嘉禾愣了下,輕輕地摩著他的脊背安撫,忽覺臉上熱了下。
宋嘉禾摸著臉,詫異的看著羞答答的宋子諺。
小家夥臉蛋紅撲撲,眼神亮晶晶,“我喜歡六姐姐。”不像二姐姐,高興時就陪他玩一下,不高興了理都不理人,還要衝他發脾氣。
“我也喜歡你!”宋嘉禾笑彎了眉眼。
宋子諺害羞的扭了扭胖身子,臉更紅了。
宋嘉禾樂不可支。
小孩子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宋子諺立馬又是一臉陽光燦爛,姐弟倆繼續高高興興回降舒院。
臨走,宋嘉禾回頭張望一眼,宋嘉卉也不知拐到哪兒去了。不覺一哂,又瞟一眼遠處隱約可見的三水居,那是宋銘的書房,裡麵有宋嘉卉求而不得的心上人。上輩子宋嘉卉可沒少為了魏闕乾荒唐事,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把自己弄成了笑話。
且說宋嘉卉,一路疾走,直到回頭不見宋嘉禾人影才停了下來,撒氣似的一把扔掉手裡的狗。
那摔出去的狗害怕的汪了一聲,對著宋嘉卉委屈地叫了兩聲。
“不許叫!”宋嘉卉煩躁地大喝一聲。
那狗登時嗚咽了一聲,垂頭搭腦的竄進了林子裡。
宋嘉卉恨恨地踢了一腳路邊的樹,要知道宋嘉禾在這兒,她肯定不會這麼打扮。低頭看著自己這一身,宋嘉卉的臉來回變幻,陰晴不定。
聽說魏闕來了,她都顧不得手腕還疼得慌就著急發慌的開始更衣打扮,鬼使神差間就想了宋嘉禾。再是討厭宋嘉禾,宋嘉卉也得承認今天她穿那一身真好看,清爽昳麗,就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青蓮,看著就叫人心曠神怡。
她不由自主的挑了一件水綠色紗裙,又讓人梳了垂髫分肖髻,末了攬鏡自照,也覺得自己這樣打扮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