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禾哭笑不得,送九連環給他時,她逗他自己解不開,哪想這小東西竟然信以為真。
反正回去也無事,宋嘉禾便隨著他去了外院。宋子諺雖才六歲,卻已經搬到外院去住了。一路上宋子諺嘰裡咕嚕說個不停,說著說著兩人說到了蹴鞠。
宋子諺對於一個月前看見的穿花飛蝶念念不忘,那次他和幾個哥哥在園子裡踢球,撞見了宋嘉禾。宋嘉禾興致不錯就踢了兩腳逗他們,可把一群小家夥們樂壞了,追著宋嘉禾要學,宋嘉禾也教了幾個招式,可他就是學不會。
宋嘉禾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等你再大一點我再教你。”
“你踢一個,踢一個我看看嘛!”宋子諺眼巴巴的看著她,胖手一合,“就踢一個,好不好?”
“好。”宋嘉禾想再是鐵石心腸都沒法拒絕這小眼神。
宋子諺歡呼雀躍:“六姐你真好。”說著十分積極的從小廝手裡拿過蹴鞠,殷勤的放在宋嘉禾腳邊。
宋嘉禾提起裙擺,用腳尖一勾,蹴鞠就飛了起來。
宋子諺滿眼滿眼的崇拜,拍著手捧場:“六姐真厲害!”
顛著蹴鞠找感覺的宋嘉禾特彆想說你嘴真甜,她停下蹴鞠:“看好了,就踢一個啊!”保佑她踢出來,要不多丟人!
宋子諺激動的臉都紅了,雙手捏成拳,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宋嘉禾後退幾步後,助跑抬腳,蹴鞠便以直線飛了出去。
宋嘉禾:“……”說好的弧線呢!
宋子諺也傻眼了。
宋嘉禾突然拿手蓋住了臉,遮住自己類似牙疼的表情。
宋子諺有樣學樣,也拿手蓋住臉,透過指縫偷看宋嘉禾。
宋嘉禾一拿下手就見他這怪模樣,忍不住就噗嗤一聲樂了,用力捏了捏他的小發髻:“小家夥!”說罷牽著他走過去。
望著手拉手走來的稚子幼女,宋銘神色不覺溫和了些側身對旁邊的魏闕道:“小孩子調皮,你擔待下。”
落後一步的宋子諫古銅色的麵容上也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魏闕有事尋父親,正好在路上碰到,父親就邀請他回府商議,哪想斜刺裡飛出來一個蹴鞠,速度還挺快。幸好魏闕接住了,宋子諫趕緊上前接過他抓在手上的蹴鞠。
魏闕看一眼蹴鞠,又看一眼走來的宋嘉禾。上次接住馬球時就覺勁道不小,這次更明顯,看起來嬌嬌柔柔一個人,哪來這麼大的勁。
宋嘉禾也想到了上一次的意外,這是自己第二次差點砸到他了,她隻恨不能飛天遁地,逃之夭夭,那樣就不用麵對這窘境了。
向父兄請過安之後,宋嘉禾窘迫地對魏闕福了福身:“對不起,三表哥,我不是故意的。”
宋子諺十分仗義:“三表哥,我姐姐真不是故意的,是我央求姐姐踢穿花飛蝶的。”
宋嘉禾心頭泛暖,沒白疼他!
“就是失敗了。”宋子諺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宋嘉禾本就因為羞窘而麵帶薄紅,這下子紅暈更甚,試圖挽回一些麵子:“這隻是個意外!”
宋子諺思考了下,鄭重點頭:“姐姐以前都成功了,這次是意外。”
宋銘和宋子諫臉上出現隱隱笑意,就是魏闕嘴角弧度也上揚了些,語氣頗為溫和:“不要緊。”
如此,宋嘉禾又謝過一回
宋銘出聲:“外頭熱,彆在外麵久待。”
宋嘉禾應了一聲。
宋銘便帶著魏闕和宋子諫前往書房。走出一段路後,突然聽見宋子諺興高采烈的歡呼聲:“六姐真厲害!”看樣子是終於踢出穿花飛蝶了。
腳步一頓的宋銘見魏闕看過來,便道:“見笑了。”
魏闕輕輕一笑。
那天他可是親眼看見兩人如何親昵的,看的他一個大男人都不好意思了,一直以來,張山都以為他們是未婚夫妻,小兩口情難自禁反正有婚約親密點也情有可原。可剛才樓下兩人那態度絕不像是有婚約的,前後反差之大,讓張山覺得這更像是一對偷情的!
這就是人品問題了!
他能眼睜睜看著他家大人往火坑裡跳嗎?必須不能!
未想不等張山主動找魏闕,魏闕反而主動在席後召見他。
想得再好,事到臨頭,張山還是忍不住心慌氣短,咬了咬牙終於下定了決心想開口,就聽見魏闕清冷低沉的聲音的響起。
“你確定在山穀裡看見的女子是宋六姑娘?看見正臉了?”宋嘉禾的神態舉止完全不像是遇上心上人時該有的,魏闕不免有些懷疑張山話裡的準確性。
一群人似乎認定了他對宋嘉禾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要是他不把事情弄清楚,張山這麼一驚一乍,保不準就把事情鬨大,鬨的難以收場。
張山愣住了,當時那男人正麵朝他,至於女子,卻是背對著他的,眼見兩人越來越親密,他也不敢多看遂悄悄溜走了。之後他認為那女子就是宋六姑娘,是因為那一身衣服。
被這麼一問張山也意識到自己過於武斷了,他頗有些心虛的搖了搖頭。
魏闕食指輕敲桌麵:“那你為什麼斷定是宋六姑娘”
篤篤篤的敲擊聲,仿佛每一下敲在自己心上,張山忍不住心跳加速,他滿臉通紅的低下了頭,咽了口唾沫道:“衣服一模一樣。”越說張山臉越燙,顯然他太過想當然,沒把各種情況考慮在內,這是犯了兵家大忌。
一模一樣的衣服!瞬息間魏闕想起之後遇到宋嘉禾那次,宋氏姐妹倆穿著大同小異的騎裝,未必沒有第三個、第四個!這樣就下結論顯然太過輕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