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石表演賽圓滿結束, 雖然有些地方做得不如計劃中那麼好,但整體還能稱得上一句差強人意。
叢瀾她們坐在地上,拆自己的獎勵。
桑瑩:“耶!發財了發財了!”
慕清暉也好開心的!
現在移動支付很方便, 轉個賬就行的事情,雖然快但沒有真實感。
所以比賽獎金這種,還是給的現金。
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特彆爽。
叢瀾也在數:“十一、十一……一日暴富!”
算下來她能拿到三萬多, 一部分是跳躍給的, 一部分是每個人都有的基礎獎,還有一部分就是比賽結束後抽獎樂嗬樂嗬的。
聚在一起拍了照片, 因為擔心有炫富嫌疑,所以沒拍到錢的本體, 而是拿著信封、紅包、比賽獎狀作為輔助物,一群人帶著“第一屆花樣滑冰鑽石表演賽”的話題, 各自發了微博、抖音什麼的。
其他賽場的人也好多都這樣做了。
熱度起來, 不單單是靠運動員, 還有那些披荊斬棘去參加這場賽事的愛好者們,她們的數量才最為龐大。
畢竟, 成為一個運動員很難,為了愛好而努力的人全天下都是。
“這場比賽我太喜歡了!”
“感覺自己也成為了很厲害的選手!”
“原來參加比賽是這種感覺啊……”
這樣的分享感受之下, 一篇篇小作文出現,一群群人聚集,比賽不再是比賽, 而是一個聯結大家的機會。
叢瀾發完微博之後去這個話題廣場,給人點讚評論。
於是又收獲了一群人的“啊啊啊”。
沐修竹他們有樣學樣,一邊是摸魚放鬆,一邊是真的好奇大家都什麼感覺。
叢瀾起身往器材室走去, 打算取自己送去磨的刀。
刀沒拆下來,連著冰鞋一起給的師傅,所以她這次比賽穿得是之前那雙半舊不新的鞋,左腳的鞋幫都快塌了。
路上順便給姥姥打了電話。
叢瀾:“對,我剛給你轉了五萬塊錢,嗯,我才比完,隊裡發的獎金!”
姥姥:“我有錢!”
叢瀾:“你有錢是你的事情,我給你錢是我的事情,這不衝突。”
姥姥:“miu~~~”
叢瀾笑了:“豆包呀。”
姥姥腿上跳來一隻大毛團子:“對啊,撒嬌呢,這貓老愛撒嬌了,大夏天我去哪兒給你找雪?你等寒冬臘月的再說。”
貓似乎有點不滿。
它格外喜歡玩雪,每年冬天都要在外麵刨雪坑,老人除雪的時候,它還跟著一起幫忙,小爪子刨得老快了。
兩人聊了幾句,叢瀾又叮囑姥姥注意安全,出門要戴口罩,回家了得消毒。
姥姥:“好了好了。”
臨了快結束,那邊姥爺回來了。
姥爺:“你在跟誰打電話?瀾瀾?哎哎哎讓我說說讓我說說!”
本要掛掉的電話又續上了。
叢瀾得知姥爺剛才去給人送菜,說是現在市場環境不太好,他們原先經常免費送物資的養老院和福利院,都有點困難。
加上本地人種菜去賣也不一定能賣完,所以姥姥之前跟一個大姐約了,每日剩下的菜她就包了,讓這人替她送去福利院,回頭結賬。
這大姐也經常免費送一點東西,互幫互助。
鬱紅葉和叢瀾都時不時給他倆轉錢,兩人應該有點存款,但沒什麼收入,頂多就是家裡租出去給人集體化種植的地,每年有一筆錢到賬,其餘的也沒什麼了。
掛斷電話之後,叢瀾想了想,又給轉了五萬塊錢。
器材室那邊屋子裡沒什麼人,就留了一個老師傅。
老師傅說隔壁短道在籌備國內分站賽,所以他們這群磨刀的也分出去了,現在正在跟隊適應,因為每個隊伍的情況都不一樣。
“短道那刀是真的廢。”他去給叢瀾找冰刀,還吐槽著,“一個個的比你們都廢。”
還得根據比賽情況現場調整,不隻是磨刀,修刀換刀才重要。
而且他們磨刀的時候還得注意每個人的習慣,那刀跟花滑的不僅造型不同,它在冰鞋上的位置還是偏的。
所以每次磨刀很費事,找師傅得排隊,又慢,大多都運動員自己來。
現在器材師分出去之後,要重新熟悉運動員的習慣,也得跟隊練練,之前專管花滑沒錯,但道理都大差不差,沒什麼問題。
要不然怎麼謝今歌放著配給短道的器材師不要,非從花滑這邊搶人呢?
因為好用。
花滑現有的師傅年齡段分布均勻,老人、中年、青年都有,學曆也越來越高,有師徒傳承在,也有編製壓底,還能找到腦子靈活擅於接納意見並學習新技術的。
短道的刀現在在用國內產的,張簡方之前是不需要,現在直接從人家廠家定了高級工程師隨隊,看比賽情況的同時,還能給大家提供幫助。
這種是短期的,給的補助也挺高。
運動員使用過程裡,順便就把反饋給了,人家回廠以後能改一改技術。
老師傅:“你們新換的刀怎麼樣,好用嗎?”
說的是國產的花刀,不是那些低端品牌的,也是短道那邊的廠子研發的。
叢瀾:“不太好用。”
碳刀的生產不是大問題,就是一些專利技術層麵的東西還沒搞起來,這些被國外壟斷太久了。
老師傅:“那沒事,你們有意見就反饋,他們才好改。”
叢瀾:“嗯呢。”
老師傅:“你試試,看行不行。”
儘管沒有單獨製定規則,但叢瀾在隊內確實是有不少優待的,後勤方麵都把她的需求放在前麵。
老師傅順便跟叢瀾合了個影:“我孫女太喜歡你了呀!”
叢瀾笑了笑:“那我下次來找你的時候給你一本寫真集。”
老師傅叮囑:“要簽名的!”
叢瀾:“好,還給to簽!”
老師傅:“那就好那就好!”
他還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最近T有點問題啊,你看看這裡哦,我磨的時候發現這裡磨損有點嚴重。”
一個跳躍的質量會從冰痕上展現,同時,運動員的訓練內容也可以在冰刀上呈現。
練了哪個跳躍比較多,最近的跳躍軸心穩不穩,磨刀師一看就能知道。
叢瀾:“是有點問題,在改技術。”
老師傅說,你要是去北京冬奧的話,我就申請隨隊。
他有點想退休了,常日在基地裡待著不著家,挺累的。
但真的很想看見叢瀾的第三屆冬奧,也想看到孩子用自己磨的刀比賽。
冬奧隨隊人員的數量有限製,不過今年在自己家,會比去外國的限製鬆一點。
隻是,這得疫情消失,或者減弱。
要不然看現在這種情況,冬奧如夏奧延期也說不定。
·
今年教練的計劃其實挺難整的。
鄺玉海發愁:“比賽接連取消,B級賽本來報名表都交了,現在說都不辦了。”
束和預:“三個年齡組的都辦不了,國內舉辦的國際賽全都暫停了。”
夏日杯舉辦不了,鑽石表演賽改成了大聯歡,後麵的Jr和Novice賽事都沒戲。
本來Novice這個組彆的比賽就比較零散,一些什麼亞洲xx聯賽、節日賽等等,家長都是自費送孩子去的,報名費連著路費酒店,起碼三千以上。
這還是在國內批準的賽事多了以後,不包括國際航班機票的價格。
運動員參賽也是要交錢的,教練若是跟著一起去就要給人家支付另外的費用。
小孩子的比賽也很重要,它不是性價比的問題,如果要走專業路線,沒有比賽是不可能的。
Jr組的賽事也是如此,但本來以為還能去國外參加B級賽,現在基本都砍沒了。
原定的訓練計劃就出現了斷檔。
Sr反而是今年賽況相對良好的那一組,畢竟,缺什麼都不能缺Sr的。
要是連Sr的都缺了,其他兩個組彆就更顧不上了。
柳珈:“是這樣,我們這邊商討出來了一個方案,咱們的賽事節點用隊內賽、國內賽來代替。”
運動員需要以賽代練,也需要根據比賽時間不斷地調整競技狀態,長時間不參賽會導致一係列問題。
國際賽沒有,就國內賽來補。
舉辦不了大型的國內賽,那就隊內賽。
反正隊內測試賽經常會有,早先是為了豐富WINGS的數據庫,後來就是對運動員的競技實力測評,現在逐漸形成了固定安排。
嚴肅性肯定比不上正經的賽事,但好歹也算個小測。
祁尋春認為,賽事臨時取消這件事會讓備賽狀態被打斷,兩場比賽間隙裡,積極調整固然有用,總歸還是不如正常的一場比賽來得有效。
誰也不知道第一場賽事會不會取消。
柳珈:“具體的安排還沒定,但目前的計劃是這樣的……”
Novice組彆的小賽事套在Jr和Sr的B級賽裡,而後者以俱樂部賽事作為替代。
冰協開放對疫情控製良好區域城市的商冰自組比賽的舉辦權,並給出一定的補貼和讚助商支援優先權。
再者,各冰雪、冬運體育部門可以申辦省級賽事,接受省內、省級聯賽的申請,冰協和冬運中心的後勤會及時到位。
同時,JGP和GP係列的賽事,如果無法出國參賽、賽事臨時被取消,以大型俱樂部分站賽作為替代,並確保一周內有兩個俱樂部分站賽的籌備,來避免疫情導致賽事臨時取消的變故。
以上如果都出現了意外,那麼隊內根據原本的賽事時間,安排隊內測試賽,規格流程以國際賽標準進行。
其實就是以俱樂部、省市賽事來托底B級賽,再用運營良好的俱樂部分站賽來托底JGP和GP,最後則是隊內賽托底以上全部。
確保到了賽事時間,一定有賽可比。
上個季度耽擱的特訓,今年暫時取消,不再延期填補這個安排。
明年的看情況要不要做,到時候再說。
柳珈:“爭取能把國內賽辦下來,注意防疫,不放觀眾進來就行。”
這都不算是下下策了。
柳珈還是挺樂觀的:“我看防疫情況挺好的,說不準我們可以正常舉辦比賽。”
場館多安排一些消毒,也不是大問題。
鄺玉海:“來一場感染就沒然後了,所有比賽都要斷掉。”
柳珈:“……”
有沒有人說過,你非常烏鴉嘴。
其他人:“你閉嘴!”
鄺玉海委屈。
感染是很大的問題,聚集性事件一出,不是說賽事就多麼的被嫌棄,而是沒有人願意背著這樣的“危險”去阻止比賽。
哪怕體育部門有人願意,審批單位也不一定會批。
否則,就不需要隊內賽來托底了。
柳珈:“哦,我們隊內賽也全程直播,首鋼這邊。”
其他地方的花滑隊就要看安排了,這些東西搞起來也確實很麻煩。
·
叢瀾今賽季的比賽曲目一直沒定下來。
鑽石賽以後,她就更糾結了。
堂溪茱迪都推薦給了她曲子,之前合作過的幾個編舞師也有推薦,後者還表示叢瀾需要的話她們可以飛到中國。
隊裡一部分人今年的長短曲都不再換,或者隻換一個,有的是不太方便換,有的是上賽季表現一般打算再琢磨一下。
叢瀾那個4A一出,她就想在“茉莉花”裡用上。
於謹:“……”
你瘋歸瘋,能不能不要這麼嚇我?
4A編進節目裡的難度,跟她在跳躍大賽上跳出來,是有差距的。
叢瀾:“我其實不單單想用4A。”
她最初想做的是,把四周跳跳好。
所以上賽季可以看到,雙四和雙3A的配置中,她不斷地在精進跳躍,而非替換成三四、四四。
以質量代替數量。
叢瀾把自己的自由滑排成四四+3A,甚至不用怎麼重複兩個跳躍,T、S、Lo、Lz這都夠了,她F隻是不用,不是不能刷熟練度。
可話又說回來,粗糙敷衍的四四3A套,叢瀾看不上。
照著冰迷說的五四,她也不是排不了,但不好看。
再怎麼去努力編排,還是不好看。
因為賽用的規則就是那樣,想上難度又想做到她想要的程度,叢瀾暫時沒那個自信。
拿高分當然沒什麼問題,可她現在拿高分也沒問題啊!
以前自由滑也有炫技,那個炫技炫得是真漂亮,編排銜接帶跳躍,融合滑表,什麼都不缺。
叢瀾:“4A,加兩個四周,和一個3A。”
於謹:“賠錢跳。”
叢瀾:“不好看嗎?”
於謹回憶了一下:“好看。”
叢瀾滿足了:“那就好。”
但要是加4A還改跳躍配置的話,小茉莉就得重新編了。
叢瀾:“曲子也再編一下吧。”
於謹:“你看唄,這些都是你管的。”
他對曲子啊編舞啊有一定的研究,隻是在細節和精益求精上比不過叢瀾還有茱迪,所以也不在這方麵為難自己,主抓技術。
“短曲呢?”於謹問,“還用《朱鹮》嗎?”
叢瀾:“換一個吧。”
不換曲子可能是因為沒錢沒時間沒檔期編新的,也可能是之前的更適合自己,今年想衝一衝更好的成績與名次,還可能是一個賽季沒發揮好所以想一雪前恥。
叢瀾不換小茉莉,是她覺得這套節目還可以深挖,現在直接換掉太可惜了。
於謹提起過,想用這個fs去比冬奧。
叢瀾當成了備選,因為不確定之後會不會遇到更合適的fs。
但如果要當冬奧的fs,小茉莉就一定要再深度打磨了。
其實她也覺得這個非常適合上冬奧賽場,尤其是在北京舉辦的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