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瀾扒拉了兩下自己胳膊上的帶子, 把它們從身前捋到了側邊,雙手叉腰,腳下走了兩步, 慢騰騰地朝著場邊滑了過去。
這個節目真的好累,裡麵的跳躍隻放了個2A和3T, 沒有更多高難度的種類,但是吧, 其他的小跳說是“小跳”, 實際上一點都不“小”!
想做出淩空姿態, 要高要飄,要輕盈又要有力量感, 費的力氣半點不比一個3T少。
反正叢瀾挺累的。
沒自由滑講究,卻跟它差不多辛苦。
於謹激動地鼓掌。
他在排練群舞的時候沒過來, 彆的選手彩排時又去找人聊天了, 這會兒輪到了叢瀾,他這才過來守著。
“太絕了!”隻有這三個字能形容他此時的心情。
叢瀾左手搭在圍欄頂端,腰都不想彎, 腳往後翹, 歪頭瞥了一眼, 熟練地扣冰刀套。
兩隻冰刀都扣好, 她雙腳踩在地毯上, 摸著肚子道:“餓了。”
比賽的兩日她基本不吃東西, gala這一天飲食會恢複正常,不過吃得也不多, 晚上還有晚宴等著可以大吃大喝呢!
本身能量消耗就快,更彆說在冰上泡了倆鐘頭,就算是坐著一動不動, 兩三個小時過去也該餓了。
舒傲白從旁邊下來,撲到了叢瀾身上,抱不動,於是隻單純地擁著。
“瀾瀾你好牛逼!這節目要上天啊!”她道。
叢瀾半死不活的,沒有絲毫反抗力道,被舒傲白晃來晃去:“已經上了已經上了。”
名字就叫《飛天》嘛~
於謹提醒:“小白鬆手,晃得有點狠。”
舒傲白:“哦哦哦!”
叢瀾也挺滿意的:“練了好久呢!”
舒傲白眼尖地發現她居然還做了美甲!
叢瀾抬起爪子:“這個啊?彩排就有了啊,我在酒店塗的。”
舒傲白:“我都沒看到!”
褚曉彤也下來了,剛走過來就聽見這麼一句,舉手:“我知道!我看到了!”
舒傲白扭頭。
褚曉彤:“彩排就看見了。”
剛才群舞和等待時間,她跟叢瀾挨著比較久,無聊嘛,人的精力就會四處亂消耗。
叢瀾沒留長指甲,先不說衛不衛生,她每天訓練摔倒的次數難以計數,手掌、指節、手背、手腕直接摁在冰上的機會也很多,要是撞到擋板,就不知道會懟到哪兒去。
這樣一來很不安全,指甲受到外力導致劈開,疼都能疼死。
叢瀾覺著短指甲挺好的,日常也方便。
就是剝橘子偶爾有點費事。
現在美甲流行,但去店裡又貴又耗時,叢瀾去搞了一批穿戴甲的材料過來,趁著訓練結束休息摸魚時間,自己做了好幾套。
這個比甲片好用,還不傷指甲。
鬱紅葉留意到家裡多了一堆指甲油和小東西以後,蹲了蹲她的成品,最後拿走一套,說是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搞這個的生意。
叢瀾對她媽也是歎為觀止。
鬱紅葉女士自從辭職開店創業以後,短短兩年成為了有誌中年,生意紅火,前途明亮,賺錢越多人就越有精神。
房價又漲了,她前半個月還去付了一套房的首付,又給叢凜的餐館投資,帶著家人和夥伴們把小日子過得欣欣向榮。
就是人越來越忙了,還打算擴張事業版圖。
舒傲白抓住叢瀾的手來回看:“畫得很好誒!還有圖案。”
叢瀾自己勾的雲紋,縹緲一層霧,主體是紅色,十個指甲各不相同,有一隻上麵還有個小小的貼紙九色鹿。
她伸著長指甲摳了摳舒傲白的手:“我媽去找人定製了,以後你們要是想要考斯滕配套的飾品,能再多選一個美甲。”
現在可以提供發飾耳飾這些,以後又多了一條。
舒傲白眼前一亮:“行啊!”
叢瀾:“回頭攛掇她倆賣假發得了。”
舒傲白:“我覺得未嘗不可。”
於謹打斷了她們:“……彆嘀咕生意經了,該拍照拍照該采訪去采訪,該走的走了啊!下午還gala呢!”
幾個人:“哦。”
·
gala的看台上,人還是比較多的。
燈光特彆的暗,彆說觀眾分不清選手的臉了,他們場下等著的這群選手離得遠了也看不清楚彼此。
叢瀾沒穿飛天的考斯滕,這會兒穿的是一條小黑裙,跟大家擠在出入口等著被放進去。
排好了順序一個個進,叢瀾在中間的位置,工作人員的手一鬆,她就蹬冰加速飛快地滑了進去。
短邊進,到長邊那裡站著,中間這段距離可以讓選手們自由發揮。
叢瀾一出場,燈光照在她身上,看台處就爆發了更為濃烈的掌聲與呼喊。
她轉體向後,驀地騰空,來了個舉手的3Lz。
沒有難度步法,軸有一丟丟的歪,落冰還算可以,反正看不太出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隨著歡快的音樂雙手上舉,又轉身向場邊排好的位置走去,跟大家站成一長條。
湊到了褚曉彤身邊,她低頭跟叢瀾嘀咕了兩句:“好冷啊。”
可不是,在後台就開始等了,熱身要持續不斷才能維持溫度,出入口那裡又不能穿著隊服,大家都是穿考斯滕或者常服,便是常服也不厚,短袖長袖小裙子,都是夏季裝扮。
再來冰上站著等全體亮相出場,於是就更冷了。
叢瀾搓了搓胳膊,點頭道:“我也是。”
兩人說話的時候帶著鼻音,褚曉彤抱了抱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