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出發的前兩天, 隊內突然請來了一批舞蹈老師。
來給要參賽的運動員們打磨一下細節。
有點像是考前臨陣磨槍,沒啥大用,但就是儘儘心力。
聽到叢瀾銳評的話, 於謹:“……”
啊你可閉上你的嘴吧!
不過,國家隊現在氛圍積極, 花滑這邊清正一片,不再像以前似的, 有人來了先寒暄再寒暄最後再寒暄,留給正事的隻那麼不到半個小時。
老師來了就直接把預先做好的分組挑給不同的人,反正也沒幾個運動員,私人一對二一對帶課效率高點兒。
來之前就把要求和賽場視頻都給人發過去了,根據合約,這群舞蹈老師們應該做了備課。
但實際上,沒做的話大家也不知道。
可之後開始指導了, 誰負責誰認真,一目了然。
祁尋春拿著本子在角落監工,挨個打分記錄:
這個指導得很流暢, 那個卡殼半晌沒動靜,這個似乎很有創意提了不少意見回頭試試能不能找來給編舞,那個……
有準備和沒準備, 以及準備得是否充分,出來溜溜就顯眼了。
什麼寒暄客氣,就當是高價請來的課外輔導老師吧, 來了就上課, 上完就結束。
哪兒來那麼多打官腔的時間?
多耽誤孩子們訓練啊!
撐死算是個考前突擊,不一樣的點在於,叢瀾她們考卷和答案都有, 就看到時候現場怎麼發揮了。
完了以後就有人負責接待,帶他們在園區裡逛逛,介紹一下環境什麼的。
反正不用運動員教練員們操心。
叢瀾站在地上給那兒比劃一個動作,教她的舞蹈老師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舞者演員,一個多小時裡給她摳了不少細節。
考慮到花滑的不同,對方還自己穿冰鞋做了幾個動作。
她說:“我知道要來的時候,就去學了一下滑冰,滑起來倒是還行,但你們的那麼多動作太難了,我做不出來。”
舞者的平衡感都很好,在滑冰上也有優勢,隻是大家的專項不一樣,肌肉、發力方式都不同,所以這麼短的時間裡她也做不到太多。
她提意見也很小心,大多會問叢瀾一句“這個在花滑裡合適嗎”,主要還是領域有差異,她擔心外行指導內行。
總而言之是一趟很快樂的合作旅程,比較短途的那種。
桑瑩抹了一把汗,噠噠跑來:“瀾神你沒什麼要摳的吧?”
叢瀾抬頭:“那可太多了。”
桑瑩:“???”
她後退兩步,驚恐:“不是吧?!”
你都要調那麼多?
那我?
叢瀾長歎一聲:“學到老活到老。”
遠處抱著奶茶走來的於謹:“???”
不太對吧?
這話不該是活到老學到老嗎?
也沒錯啊,能學的日子,不就是還活著麼。
於謹在眾人怒目之下獨自享受奶茶的快樂。
就是太貴了,他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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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GPF在意呆舉辦,老地方,還是都靈。
不太友好的地址,因為要飛很久,隻有國航可以從大鵝領空過去,這趟航班是最短的,要11個小時左右。
其他的航班基本都得轉機,搞上一天是普遍的。
Jr跟Sr一起比,人太多了,就小孩子們先走了一批;Sr這隊人晚了一天才走。
為了安全,主要是避免丟行李和航班長時間延誤,叢瀾她們這次是北京直飛米蘭,到時候轉車去都靈。
不過飛行時間挺久的,買了晚上的票,這樣的話不需要倒時差,讓大家也好受一點。
帶隊的還是林安安。
祁尋春在國內有事,她看林安安上次NHK處理得挺好,就也放心把人都交給後者了。
另外,NHK衍生出來的關於冰麵的問題,現在是薑意在追著處理。
張簡方沒什麼問題,他就是後來被人喊走,聊了一些東西。
見好就收,是對方的提醒。
因為張簡方現今已經到了以一人破壞對方一整個係統的程度,他在一些人的眼中,不再是索契周期的小醜,而是一個要消滅掉的敵人。
這是很危險的境地。
這出事情沒把張簡方打擊到抬不起頭,相反,他胸中滿是怒火,恨不得扛著大炮衝進某些地方,直接來個大掃蕩。
回家跟老婆哭唧唧,轉身出門,又是“花滑鬥士”。
攔都攔不住。
“NHK?啊,知道了。”他整整衣裝,“但先讓我去忙一下冰協的事,搞完了一起去。”
因禍得福,他既然沒問題了,那麼接下來有問題的就是某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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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前的時候會有各種預測的內容,誰能第一誰可以達成所願,又看看誰這個賽季表現得比較好。
這種東西很受歡迎,冰迷們參與的熱情很高。
但今年與前麵的賽季都不同,變量是AI。
GPF引入的是WINGS。
【虎皮青椒:不瞞大家,我看見官宣大翅膀加入後,就瞬間安心了下來】
【誰有這個排麵啊,還要單獨官宣一個AI!】
【除了我們ww還有誰!】
【你們這群有錢人真的是瘋了,我在卡塞萊機場,出來後入目所及全是花滑,甚至有WINGS的單獨海報】
【好排麵,給點讚】
都靈機場也叫卡塞萊機場,是意呆的一個重要樞紐。
鋪廣告這種事情一般是主辦方做的,但既然ISU不搞,冰協不乾,那冰迷自發去組織一下下,也沒什麼問題。
天知道機場負責人接到遠洋訂單詢問航站樓廣告費用時,那副吃驚的模樣。
這筆錢的來源倒是挺好查的,追競技體育的富婆比較多,這次有幾個人一合計今年GPF這麼爭氣,那我們也彆落後了。
沒去跟冰迷們要集資,也沒多說,幾個人湊錢就把這事兒給辦了。
追星集資一事還屬於灰色地帶,雖然民間發展得如火如荼,但誰誰捐款跑了、誰誰海景房,報案也是頻出。
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機場和一些臨近比賽場地的商場外圍廣告牆,都有了這群富婆們的身影。
褚曉彤聽說了以後還去摻了一腳,讓告知此事的人替自己匿名打了一筆錢過去。
彤姐解約流程在走,籌備個人工作室也在走,然而,就算四麵楚歌了她也不差錢。
褚曉彤:實在不行回家啃老。
她要不是抽不開身,就跟去比賽現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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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PF這個入場券,不是很好得的。
兩站GP最高能30積分,不算替補上位,曆史最低也得一個22+才能進入前六。
GP第一名15分,第二名13分,兩分遞減以此類推。
競技激烈的時候可能要26+才能有戲,即兩站第二。
——26+的配置,是人平分了六站第一,再人平分了六站第二。
假若兩次第,是沒資格進入GPF的。
普遍來說,22+是底線,一般都是雙第的配置,或者是第一第五的配置。
第二第五也不是沒有過,但比較少,因為積分相同時會看分站賽的排名、世界積分排名,就這樣慢慢篩選下去。
個項目裡,讓人意外的是,冰舞那邊其實大多時候會是26+的門檻。
平昌周期就有次都這樣。
原因也簡單,冰舞吃得是時間的積累,Jr與Sr的水平差距非常大,哪怕是頂尖的Jr都不行。
同時,冰舞也非常非常講究天賦,不單單是運動員個人的,還有這個組合默契的。
後者就是玄之又玄隻能用天命來形容的了。
所以冰舞的層級固定,一直以來都格外得明顯。
也使得每次的GPF入場券的積分門檻,隨之固定了下來——第一梯隊就那麼兩組,第二梯隊也就那麼四組,餘下的甚至還能再按照梯隊去分。
打破梯隊向上,是一件很艱難的事情。
比賽規則細碎不好分辨,沒有跳躍的刺激,冰舞的賽場成績又大多被ISU操縱,每個梯隊的排名幾乎不怎麼更改。
這個項目就變得讓人很難理解。
秦芷賀舒揚這次是第二第的成績進入的GPF,同時這個GP第二也是他們特彆好的一場記錄。
那會兒冰迷都在誇,說冰舞選站有點講究的。
順便感慨宋茗茗古意怎麼落後了這麼多。
但也有人覺得,秦賀二人運氣很好,去年狗屎運兩次第堪堪進入門檻,今年又是拿了個第二。
冰舞第二的含金量,在這個項目的過往曆史中,跟叢瀾拿第一是相當的。
因為冰舞的成績很差,沒有過什麼突破。
今年Jr一組進了JGPF,喜歡冰舞的冰迷們歡呼雀躍老淚縱橫,哭著喊著“前途有望”。
進大獎賽總決賽,它不單單意味著一張門票、一次比賽,而是一個曾經難以被跨越的高度,被攻克了。
秦芷賀舒揚去年GPF第六,沒有人埋怨,沒有人嫌棄,說你們怎麼這麼差勁。
大家都明白他們能在這裡,就已經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象征了。
而且去年的情況比較特殊,冬奧組的強將們要麼退役要麼修整,那會兒兩人也確實占了這個光。
還有著新規則的實行,出現的混亂,等等各種原因。
兩組第的成績,勉勉強強湊了前六擦邊。
他倆之後還有組合也是這個積分,若不是其他因素沒超過秦賀,去GPF的就不是他們了。
今年他倆沒在COC,先拿了第再拿了第二,這個配置差不多夠,主要還是兩人搶到了一站第二。
並不是每年都是仨第一帶上仨第二,去比GPF的。
去年就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