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辭。”
耳邊忽然傳來聲音。
雲清辭停下腳步,太後端坐在鑾駕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臉上笑吟吟,目光卻帶著冷意:“你好久沒來哀家宮裡了,這些日子過可還好?”
雲清辭本想如今自己孤身一人在宮裡,跟李瀛牽扯還未理清,儘量還是不要與太後有爭執。
但太後今日既然攔住了他,隻怕此刻乖順會讓她覺得李瀛已經當他是個棄子,肆無忌憚。
還是要儘快尋找脫身之法,他道:“自然不如母後過好,聽聞母後近來時常出宮探親,不知家中一切可好啊?”
太後家裡死了人,怎麼可能安好。
“哈。”但她到底是太後,揚聲笑了下,道:“君後惦念是,哀家正好也許久未曾與君後談過心了,今日雪脊,太慈宮幾株梅也都開了,你便陪哀家一起去飲壺茶吧。”
“兒臣這幾日染了風寒……”雲清辭說著,重重咳了幾聲,啞聲道:“連帶著肺部舊傷複發,擔心給母後過繼了病氣。”
“巧了,哀家最近常回侯府,正好得了幾劑治肺藥,來人,扶君後去太慈宮。”
雲清辭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軟軟地往後一倒。
金歡銀喜均懵了一下,急忙道:“快,快去請太醫!!”
銀喜當即毫不猶豫地跑了開。
太後冷笑,好個雲清辭,如今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居然還敢在她麵前耍這等花招。
她一邊命人去攆銀喜,一邊也道:“快把君後扶上哀家鑾駕,這麼冷天還往外跑,真是不愛惜身子。”
追銀喜太監正是周兆,他一個猛撲向前,銀喜頓時不受控製地被他壓在了雪裡。
他拚命掙紮,亂雪紛飛,場麵一片混亂。
恰逢這時,一聲厲喝傳來,“你們在乾什麼?”
周兆嚇得不輕,急忙丟開銀喜跪在一邊。
銀喜一眼看到龍靴,急忙道:“君後昏倒,被太後強行帶回太慈宮了!”
雲清辭一上鑾駕,就直接自動無意識伸開腿腳占了個全。
他霸道無比,太後無轎可乘,隻能命人將他抬回去,自己提著裙擺跟在轎後。
抬轎一路疾行,雲清辭悄悄抬眼,忽然喊了他一聲:“嗨,母後。”
太後抬眼看他,見他一臉舒坦地托著腮欣賞自己,臉頓時綠了。
待回了太慈宮,看哀家如何收拾你。
她捏緊手指。
鑾駕很快來到了太慈宮。
太後氣喘籲籲地跟在後麵,儀態全無,她腳程慢,足足落後了一大截。
雲清辭靠在已經停下鑾駕上,微微歎了口氣。
看來今日難免要與太後鬥個高下了,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膽子直接殺了自己。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鐵甲之聲,有腳步聲快步傳來。
身旁有人開口:“參見陛下!”
玩手指雲清辭頓時重新躺了回去,繼續裝昏。
李瀛疾步來到他麵前,望著對方軟軟靠在鑾駕上身影,呼吸頓時一緊,道:“去請太醫了沒?”
“已經著人前去。”
李瀛壓抑著呼吸,額頭青筋躍起又平複。
他克製地上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雲清辭鼻間。
呼吸很輕,但還有。
他重重閉了一下眼睛,然後將身上大氅拿下來,給雲清辭披在了身上。
過於緊張,竟完全未發現雲清辭是裝。
太後被秦芫背著來到太慈宮門前時候,整個宮已經被禁軍圍起。
她悚然一驚,急忙從秦芫身上下來。
這個宮裡,能夠調動禁軍還有誰,幾乎不言而喻。
但她有些不敢相信。
李瀛真瘋了嗎?
居然帶人包圍了她太慈宮,他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殺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