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成婚:番外的最終章(2 / 2)

“……我是怕傷了你。”

雲清辭啊嗚咬他一口,再凶:“要你管。”

“阿辭……”

“你是不是男人?”

“……”

眼前一陣天翻地覆,雲清辭視線一轉,看到李瀛對著他的俊臉。

直直欺了下來。

氣氛逐漸改變的時候,床上忽然不知哪裡冒出了一個紙團,李瀛下意識放開他,雲清辭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身上的人居然還有閒心去打開了那個紙團。

等回神的時候,李瀛正在默默盯著他看。

雲清辭看了看那紙,又看了看李瀛,神色浮上一抹心虛。

李瀛瞅了他好大一會兒,才倏地將他抱了起來,道:“功課做的這麼好,不獎勵你也說不過去了。”

那天晚上,他們做了彼此之前最親密的事情,但因為有人突然掉著金豆打退堂鼓,所以並未真的做到最後。

李瀛中途給他上了藥,完了將人擁在懷裡,語帶嘲笑:“到底誰是膽小鬼?”

雲清辭一邊揉眼睛,一邊嘴硬:“你。”

李瀛親一口他的臉蛋:“再說一遍?”

“你你你。”

李瀛於是又連親了他好幾下,雲清辭一點都不怕這個,跟著他嘴硬了好半天,直到李瀛要動真格的,才終於認慫閉嘴。

雲清辭雖然當天晚上認了慫,但他本身卻是一個不肯服輸的人,疼痛一褪下就又開始偷偷折騰。

剛成親的時候,李瀛每晚都會往他宮裡跑,不是給他帶吃的喝的,就是帶玩的用的。雲清辭也是天天往江山殿去,今天給他送份兒親手做的糖,明兒又給他送個盯著彆人做的糕點。

有一回,李瀛白日裡覺得疲倦,便乘小駕去了他的寢宮,想尋自家君後貼貼抱抱。因為雲清辭午睡的習慣,李瀛特彆沒有讓人通知他,獨自行入了屏風後。

雲清辭素來睡覺的那張鳳榻床幃緊閉,裡頭卻隱隱傳來細微的動靜。

他心中詫異,悄悄撩開帷帳一看,才發現雲清辭正在埋頭認真搗鼓什麼。

李瀛隻看了一眼,渾身的血液便皆衝上了腦門,不等他出聲露出動靜,雲清辭已經迷惑地揚起頭來,那張過於單純的臉,趁著他此時此刻的動作,李瀛到底也是年輕沒出息,當即便感覺鼻間湧出一股熱流,急急抬手捂住了鼻子。

雲清辭回神,條件反射地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細白的手指間還捏著那枚條形玉,他傻傻看著捂住鼻子的李瀛,有些丟人地問:“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李瀛說不出話。

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君後偷偷躲在帳子裡做這種事。

雲清辭覺得有些丟人,李瀛也覺得十分丟人,因為兩個人都丟人,於是誰也沒說誰,雙雙沉默了幾息,李瀛默默抬腳入了帳子。

兩人相對而坐,雲清辭才咬了咬嘴唇開口:“你,你一直捂著嘴乾什麼?”

問完他才發現李瀛一直仰著頭在看床頂,指縫間露出紅色的血跡,他後知後覺回過神,沒忍住悄悄揚唇,偷偷笑了起來。

李瀛從袖中取出帕子,將自己的鼻子擦乾淨,確認不再流血,才道:“你還笑。”

雲清辭乖乖收斂了笑意,目光軟軟地看著他。

李瀛強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板著臉道:“青天白日的,你自己躲這兒做什麼呢?”

“我想自己先試試,不疼了再找你。”

李瀛看了一眼他手裡的東西,上麵正晶瑩地泛著潤澤的光,他又一次捂住了鼻子,再次仰臉看向床頂,慢吞吞地道:“誰讓你大白天弄的。”

“我又沒給你看。”

雲清辭見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也就不為自己的行為難為情了,他取出自己的帕子去給李瀛擦臉,嘲笑他:“你又不是沒見過。”

“……”的確不是沒見過,隻是,沒見過雲清辭自己捯飭。

那抹血跡拿乾帕子根本弄不乾淨,雲清辭很快命人去備了熱水,李瀛卻沒顧上自己,直接把他抱過來,先把他處理了乾淨。

雲清辭摟著他的脖子,看他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你臉上血都乾了。”

“你不要自己瞎胡鬨。”李瀛忍耐著,把他收拾好之後重新塞進被子裡,道:“沒輕沒重,萬一將自己身體弄壞了。”

“哦。”雲清辭很聽他的話:“那下回我等阿瀛。”

“……”他是真半點都不知道害臊。

李瀛掐了一下他的臉頰,雲清辭恬不知恥地對他笑。

等到李瀛也將臉上的血跡洗乾淨,乾乾淨淨地回到帳子裡,兩人擠在一塊兒躺著,雲清辭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想來尋你午睡。”

“我也還沒睡呢,現在一起睡。”

李瀛順手將他擁在懷裡,在他額頭落下一吻,說:“好,一起。”

小夫夫倆相擁著,雲清辭閉上眼睛,開始一直乖乖的,過了一會兒,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在他懷裡撲哧哧笑了起來。

李瀛若有所覺地開眼看他。

雲清辭兀自在他懷裡笑的打跌。

李瀛沒好氣:“你還有臉笑我?”

“誰想到你這麼沒出息。”雲清辭說,眼睛彎成了月牙兒,李瀛掐了掐他的臉,止不住來親他,雲清辭一邊聽話地給他親,一邊小聲問:“你喜歡嗎?”

李瀛沒反應過來,也小聲問:“什麼?”

雲清辭眼睛晶亮,甜甜地湊在他耳邊:“你要是喜歡,我還弄給你看。”

李瀛嘴唇抖了抖,然後用儘全身的力氣將他擁在了懷裡。

那時的雲清辭,單純,天真,隻想一心一意地與他在一起。那時的李瀛,因有顧慮,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自己,他愛雲清辭,可他到底不如雲清辭勇敢,還是被外力壓彎了脊梁。

如果能從成親的那一刻重新開始,李瀛發誓,他一定會用命守護好他的君後。

失去雲清辭的那些年裡,他不止一次地回憶曾經,一遍又一遍地把雲清辭的一切翻出來查看,那個時候他才發現,雲清辭早已無聲無息地填滿了他的每一寸血肉,痕跡幾乎深入骨髓。

每一次翻開的時候,都像是拿刀挑開皮肉,巨大的痛苦伴隨著要命的甜美。

他割肉喂蛇,把自己變得遍體鱗傷,人不人鬼不鬼,身邊所有人包括柳自如與都覺得他瘋了。

隻有李瀛自己知道,他沒有瘋。

他清醒的很。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雲清辭有多好,固然他後來變得極端而偏執,他在李瀛心裡也還是一樣好。

他便是再去輪回,再去下一世,下下一世,也永遠不會遇到如雲清辭一般對他好的人了。

可在他可以好好做人的那些年裡,他卻因為這樣那樣的事情,和其他人一樣,覺得雲清辭極端,覺得雲清辭偏執,覺得雲清辭有錯。

那些在所有所謂的正常人眼裡的錯,直到他變成雲清辭,才終於明白,什麼廉恥心什麼榮譽感什麼世人的偏見,那些隻會指指點點的外人,能懂個什麼東西,又算個什麼東西。

可笑他李瀛,到頭來也不過是個蠢貨。

雲清辭總是可以輕易地讓他情緒澎湃,讓他心中酸脹不已。

他告訴雲清辭:“我喜歡,但不需要……阿辭,你要好好愛自己,明白麼?”

雲清辭當然知道了。

他喜歡李瀛,跟李瀛成親,恰恰就是他愛自己的表現。

在他心中,兩個人在一起,都彼此身心愉悅,便沒有誰占便宜的這一說。他喜歡李瀛,自然要儘心儘意讓他感受到,自然要儘心儘意讓他歡喜,因為李瀛歡喜了,他便也歡喜。

他是為了自己歡喜才讓李瀛歡喜的。

雲清辭給李瀛的愛太厚重,他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在愛他,哪怕雲清辭自己不覺得有什麼,李瀛卻始終擔心他會因為自己迷失。

他所在的這個位置,如履薄冰,他必須要為雲清辭找好後路。

所以他利用齊人衛,幫助雲清辭創立了青司,直到他以為一切即將塵埃落定,加上人手不足,才最終使出那個計策,把青司從雲清辭手裡拿回。

他一生愛的戰戰兢兢,本以為那件事之後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愛,可卻在即將可以窺見天亮的時候,遺失了手中一直攥著的那束光。

早知如此,又何必非要追求安穩,如雲清辭那般,瘋一時是一時,有什麼不好。

但不管他本意如何,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所以後來遭遇的一切,也均是他活該罷了。

此時此刻暖爐邊,伏在他膝蓋上的雲清辭睡著了。

外頭的雪還在下,天色已經昏昏地暗了下來,李瀛的手輕輕擦過他的長發,然後把人抱起來,放上了床榻。

這是他登基的第十五年,也是他和雲清辭成親的第十二年,前世的今夜,雲清辭迎著寒風跳下了棲鳳樓。

這一世,他提前便帶雲清辭來到了彆院,沒有留在宮裡,那些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

他會一直守著雲清辭,直到明日天亮。

雲清辭天擦黑的時候睡的,因為睡的太早半夜便醒了,醒來的時候,李瀛還在一瞬不瞬地望著他,他眸色漆黑,睫毛也是漆黑的,屋內點著一盞昏暗的燈,照著他的臉色明明暗暗。

雲清辭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迷茫:“什麼時辰了?”

雲清辭沒有得到回答,反而被他喊了一聲:“阿辭。”

“嗯?”

“再過幾年,等阿恒長大,我帶你離開上陽,到處去看看,好不好?”

“好啊。”雲清辭激動了起來:“我們去哪兒?”

“萬裡河山,海上日落,大漠孤煙,雪域銀狼,你想看什麼,我們便去看什麼。”

雲清辭的眼睛閃閃發光:“真的?”

“真的。”

“那我想去靈州看大姐,吃靈州的烤肘子。”明明剛醒,雲清辭的腦子轉的居然挺快:“還要去我外祖父的封地,去吃那兒的甜麻花和豆腐腦,我爹說了,上陽城裡的烤肘子甜麻花還有豆腐腦都不正宗。”

李瀛唇畔上揚,眸子裡溫柔無限,道:“好。”

話音剛落,雲清辭的肚子便咕嚕嚕叫了起來,想得太多,五臟廟率先收到了誘惑,發出了抗議。

他偷偷看了李瀛一眼。

李瀛問他:“你想吃什麼?”

“……鮮肉酥餅?”雲清辭一臉擔憂地道:“現在還開門麼?”

李瀛起身,走了幾步之後又轉回來,伸手拿被子把他包了起來,道:“去廚房。”

“為什麼我也要去?”

“因為我想看著你。”

今晚很特殊,哪怕他知道不可能,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萬一,雲清辭不見了,這一切都不過是他做的一場夢,該怎麼辦。

李瀛把他放在廚房的椅子上之後,又去搬來了軟榻,給他放在彆院的廚房裡,這一回雲清辭沒勞累他,直接自己爬了上去,靠在上麵說:“你今天真奇怪,哪兒都不許我去,坐在暖爐前追了好久的往昔……這會兒又大半夜的要下廚房給我做吃的,你怎麼了呀?”

李瀛已經兌了水開始和麵,道:“我想你。”

“我就在你跟前呢。”

“那也想你。”李瀛看了他一眼,雲清辭難得不好意思地彆開了臉。

他往外看了看,暗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冬日,大雪,寒夜……

他想起了什麼,再次扭臉去看李瀛,就發現他時不時會掃上自己一眼。

雲清辭抿了抿嘴,道:“你這手藝,是什麼時候學的?”

“尋你索要青司之前。”李瀛開口,聲音裡聽不出情緒,道:“那時想著事情結束之後,你我浪跡天涯,若買不到同樣的燒餅,你豈不是要饞死。”

“你那時便……”

“嗯。”

所有的一切,都是前世他在設計張家的時候,就提前想好的,可是前世,他沒有跟雲清辭說過,於是也沒來得及留住他。

廚房裡安靜了下來。

他們在一起太久,哪怕一句話都不說,也可以呆在一起一整天。

雲清辭並沒有順著他的話去追問前世的事情,該知道的他都已經知道,也皆已經放下,已經過去的事情,除非哪天李瀛惹了他不爽,否則他基本不會故意翻舊賬。

他很快嗅到了香味。

雲清辭懶,平日都是差人去買,買回來的時候多少是有些溫了,這東西還是趁熱吃最香,外皮酥脆,裡肉嫩滑。

熥好的酥餅很快被放在盤子上,李瀛道:“條件簡陋,湊活吃吧。”

當朝天子取過菜刀,穩穩當當地將餅切了個十字,中間的醬汁與滑肉立刻從殼子裡露了出來,伴隨著一陣濃煙似的熱氣,色香味俱全。

雲清辭迫不及待地伸手,被他一把抓住:“拿筷子吃。”

雲清辭嘴巴一扁,神色不悅:“你嫌棄我。”

“怕你燙手。”李瀛將筷子遞到他手裡,哄他:“聽話。”

雲清辭的神情好看了一點,接過筷子戳了一嘴,毫不吝嗇地誇他:“好吃。”

“今兒還少了幾味料呢,真的好吃?”

“真的,比以前都好吃。”

這些年裡李瀛也有給他做過同樣的酥餅,凡是他想吃,就一定會做,但雲清辭也不是個沒譜兒的,不會一直纏著讓他親手做,大部分時間,他還是會差人去買。

李瀛將雙臂交疊在桌上,目光落在他美滋滋的臉上,道:“這個餅,你從前世吃到今生,膩不膩?”

“不啊。”雲清辭理所當然地道:“我喜歡你也是從前世到今生,不還沒覺得膩。”

李瀛輕輕笑開。

雲清辭素來是個長情的人,喜歡吃的東西,怎麼吃都不會膩,除非他從裡頭吃出蟲來。喜歡過的人,也會一直放在心裡,除非那個人先背叛他。

一塊嫩嫩的雞肉忽然送到他嘴邊,雲清辭道:“你也吃。”

……就連吃東西的時候,都會想著彆人。

聽上去好像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李瀛就是覺得,雲清辭真好,這兒也好,那兒也好,他李瀛何德何能,可以得到這樣好的人,有幸被他全心全意地愛著,也有幸全心全意地愛著他。

晚上雲清辭不愛吃太多,他雖然半夜醒來,但淩晨前定還是要犯困的,怕吃多了躺床上不舒服。

熥出來的餅被兩人分著吃光,李瀛將廚房收拾妥當——本身按雲清辭的意思,應該是留給第二日的下人的,但李瀛的回應是,若日後二人脫離皇室,總該要學著打理生活。

雲清辭看得出來,如今的李瀛就像當年的他一樣,處處都想給伴侶最好的,唯一不同的是,雲清辭做了什麼總愛說出來,他依舊習慣沉默。

飯後,兩人一起離開了廚房。

暗夜裡的積雪把彆院照的一片大亮,屋廊下掛著的燈幾乎成了擺設,天空還在飄著碎雪,分明不是晴日,遠遠的卻能看到一盞‘圓月’掛在屋簷。

從棲鳳樓上可以看到彆院,同樣,從彆院也能隱隱看到棲鳳樓的屋簷。

李瀛停下來,抬目去望那一盞燈。

隻有看到那一盞燈,他才可以真正的相信,自己如今已然重生到了另一個世界。

李瀛輕輕拉住了雲清辭的手,低聲道:“謝謝阿辭。”

雲清辭看了他一眼,道:“本就是你的夜明珠,乾嘛總要放在心上。”

那明珠的確是李瀛給他的。

當年的李瀛一直記得雲清辭怕黑,成親之後,他命人在宮裡各處都掛上了燈,哪怕是禦花園的石頭上,也都放上了琉璃燈,每晚必有人去點,天亮再吹熄。

有燈的時候,雲清辭是很喜歡晚飯後出去散步的,一開始,他以為宮裡就是這麼個規矩,直到有人告訴他,這一切都是他們成親之後,李瀛才安排下的,他才恍然大悟。

要說不歡喜,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他素來是個心裡藏不住事兒的,當天便蹬蹬朝李瀛的江山殿跑了過去。

少年天子端坐在玉案前,隻聽一陣腳步之聲傳來,下一瞬腰間便是一緊,給人撲了個滿懷。

“阿瀛阿瀛。”

“嗯?”李瀛其實不止一次想聽他喊哥哥,可雲清辭除了初遇時在船上還喊過他幾聲,後來就隻有在有所求的時候才會軟聲喚上兩句,他端坐著,任由雲清辭黏著他亂蹭,問:“又出了何事?”

“他們說宮裡的燈都是你給我點的,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雲清辭爬到他懷裡,纏著他又問:“是因為我以前怕黑麼?”

“你現在不怕了?”

雲清辭毫不猶豫道:“有阿瀛在就不怕。”

他那個時候,確實沒以前怕黑了,儘管他還是不太喜歡走夜路,可那跟怕黑沒關係,單純就是因為晚上看不到東西,他不喜歡眼前一抹黑的感覺。

就好像當年他醒來的時候,屋內的燈滅了,母親伏在他的床前,他以為那一晚母親太累一直陪著他,所以他醒來便又老實不動了,即便他一直饑餓著,可還是老老實實等到了天亮。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母親早已沒了聲息。

有時候雲清辭會想,如果那天晚上,他手邊又一盞燈,是不是就能及時發現母親的異樣,母親是不是就可能被救回來。

就是那一日,李瀛忽然想起了什麼,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那時的李瀛,固然比同齡人成熟的多,可也遠遠不如後來那般穩重,想到什麼之後,就立馬拉起了雲清辭的手往外走去。

他一路帶著雲清辭來到了皇宮裡的藏寶庫門前,神情威嚴地名守衛打開了門,一進到屋內,便立刻跟雲清辭說:“我們找找,看寶庫裡有沒有夜明珠。”

雲清辭一臉激動:“夜,夜明珠?”

“印象中似乎很小的時候聽父皇提起過,但我從未見到,以前我不能隨便踏足這裡。”

雲清辭趕緊跟他一起翻找,道:“那你現在算不算監守自盜?”

“什麼監守自盜,如今這天下都是朕的,區區一顆夜明珠算什麼。”大抵是終於能送雲清辭有價值的東西了,李瀛的語氣帶著點驕傲。

那個時候的他,也是滿心滿眼都是雲清辭,會因為雲清辭對他好而感到幸福,也會因為可以對雲清辭好而感到愉快。

兩個少年在裡頭翻了半天,最後還是雲清辭在一個木盒裡找到了那顆閃閃發光的東西,他高興壞了:“真的是夜明珠!”

李瀛的眼神裡飛速劃過一抹失落。

他有些後悔帶雲清辭過來找,本來他想的是捧著夜明珠親手送給雲清辭,如今雲清辭自己找到了,雖然看上去好像結局沒變,但他心裡就是有些惆悵。

雲清辭卻沒敢去拿,他怯生生來看李瀛:“這個,真的給我麼?”

“自然是要給你的。”李瀛被他一問,答的很快:“我的東西便是你的東西。”

李瀛幾乎從不在雲清辭麵前自稱朕,從開始到後來,他自稱的次數一直寥寥可數,他走上前來,溫聲道:“快拿出來。”

雲清辭不敢,他小聲說:“會不會燙呀?”

李瀛一愣,立刻伸手幫他碰了一下,本以為會如他所說,摸到才笑了起來,對他道:“膽小鬼。”

他如願以償拿起那顆夜明珠,然後親自交到雲清辭手裡,彎起眼睛道:“有了它,阿辭就再也不怕黑了。”

李瀛送東西,很少會有什麼儀式感,就那麼普普通通地遞到他手裡,沒有驚喜,也不搞花樣,樸素至極。

雲清辭接的卻很鄭重。

“謝謝阿瀛。”

明珠的光輝照在兩個少年的臉上,李瀛湊近他,道:“給個獎勵。”

雲清辭毫不猶豫地仰起臉親了他一口,道:“獎勵你一輩子對我好。”

“那……先謝過阿辭了。”

雪夜的天幕隱隱帶著暗紫。

雲清辭垂眸,看了一眼緊扣著自己的那隻手。

李瀛的手比起少年的時候,大了很多,也長了很多,但跟他的手待在一起,依舊是熟悉的比例和模樣。

他無聲地與對方十指相扣。

“阿瀛。”

“嗯?”

“這雪下得,怪涼。”

一件外袍披在了他身上,有人伸手將他攬在了懷裡。

“走吧,回屋。”

雪落簌簌,寒夜冷如刀鋒。

圓燈高懸樓簷,驅散一角陰霾。

彆院門窗緊閉,屋內溫暖如春。

“這樣還冷麼?”

“……腳也要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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