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扶夜歎口氣:“看在他不知道的候,司命就已經在他體內種下禁製,一旦提及有關之事,便會形神俱滅。”
對於這樣的結果,姬扶夜也不覺得太意外,畢竟,若是輕易讓他們知曉其中內情,就不會是能將魔尊與帝君都算計在內的司命。
不過這鳳族祭司為一己之私,於神魔之戰中害死無數同族,如今形神俱滅,也是應有的下場。姬扶夜倒不覺得惋惜,但他一死,當年之事的內情或許便再無知。
“尊上。”姬扶夜看向離央,眉頭緊鎖。
司命到底做麼?她如今已被關入誅邪塔中,但六界之事,卻好像仍在她算計之中。她當真是姬扶夜平生見,最值得忌憚之。
可惜司命仙格在身,道之下,便是上神也不能取她性命,否則當日誅邪塔中,離央那一劍已經足以讓仙君隕落。
姬扶夜第一次對一個生出這樣強的殺意,不為其他,因他直覺司命謀,定與離央相關。
離央知他心中,道:“無妨。”
不論司命謀算麼,她都等著她。
見祭司隕滅,鳳溪心情複雜難言,她收斂情緒,屈身向離央一禮:“今日種種,多虧離尊出手,鳳族感激不儘。”
離央沒有答話,她拂袖,與姬扶夜一起消失在陰暗的梧桐林中。
鳳族王宮中,鳳王坐在主位,看著下方初七,輕歎一:“你當真決定要離鳳族前去遊曆?”
“是。”初七俯身向鳳王行禮,答得毫不猶豫。
鳳王見她態度堅定,知道不必再勸,口中道:“若你有餘暇,便也記得回鳳族看一看才是。”
“王上放心。”初七答道,無論如何,這裡都是生養她的方。
“不!你不能離!”扶玉不知何闖進,她直直看著初七,“丹瓊,外麵那樣危險,你得待在我身邊,阿娘會保護你的,你不能離阿娘……”
她死死握住初七的手腕,像是著魔一般。
初七對上扶玉雙眼,緩慢而堅決掙脫她的手:“我是初七。”
“你還在怪阿娘嗎?是阿娘不好,讓一鳩占你的身份,往後阿娘一定會補償你的,你不要離阿娘好不好?”扶玉語無倫次道。
“我沒有怪你。”初七平靜道,“但在是你的女兒之前,我首先是我自己。”
以她不會是丹瓊,她是初七。
扶玉卻不明白她話裡的意思,道:“對,你是我女兒,你該留在我身邊!”
她已經沒夫君,不能再沒有女兒,那是他們的孩子,她要好好護著她,不叫任何傷她。
初七搖搖頭,沒有再說麼,向外去。
扶玉要追,卻被鳳王出手攔下,能眼睜睜看著初七的背影遠。
“丹瓊!”
初七沒有回頭,她緩步下坐落在梧桐樹上的宮殿,樹下,一群年紀與她相當的少年少女擠在一處,見初七前,交頭接耳的音一頓,四下頓寂然無。
眼見初七要離,一群少年少女終於推一出。少女鼓起勇氣到初七麵前,躬身向她一禮:“對不起!”
隨著她的動作,身後也齊齊躬身:“對不起!”
初七驚得睜眼,站在原處,不知道他們是麼意思。
“當初,我們都以為你是鳩,以才會……祭舞衣之事,是我們誤會你,理應向你道歉!”為首的少女麵上帶著些薄紅。
她身後的少年少女們臉上也流露出羞慚之意。
原是如此,初七笑笑:“沒關係。”
曆經生死之後,這些小事對她而言,已不算麼。
“初七,那你真的要離鳳族嗎?”有少年探出頭問。
初七點點頭:“我去看一看外麵的世界。”
當日垂死之際,她最遺憾的事情,便是自己不曾看過鳳族之外的景色。
“外麵的世界……”少年少女眼中也不由流露出些許向往。
為保護他們這些小輩,離鳳族曆練便要先通過鳳王設下的試煉,而他們之中多數,都還做不到這一點。
“等再過些年月,我一定也能通過王上的試煉,外出遊曆!”為首的少女信誓旦旦道。
初七笑笑:“會的。”
朝陽已經升起,鳳鳥展羽翼,沐浴霞光之下,每一片翎羽好像都帶著五彩光華。
“初七,再見!”鳳族之中,少年少女們站在梧桐樹上,揮著手道。
鳳凰飛越際,發出一清亮鳴叫,似在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