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事境變得有些詭異,周圍積聚的人也越來越多。
煙煙還是要點麵子的,輕輕拍了下對方手背,示意他起來,“你先放開我可以嗎?”
她抬頭,看見的是對方一副紋絲不動的模樣。
煙煙的表情有些無奈,白皙柔軟的手掌用力抵在了對方胸口的位置,最後隻能頗有些惱意的喊了聲他的名字,“謝懷衣,你鬆手。”
這樣連名帶姓的叫法說明她是真的不高興了,謝懷衣的身體細微僵硬了一瞬,隨即緩慢鬆開了。
他低低說了句,“抱歉。”那纏人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
煙煙從他懷裡掙脫開來,往後退了幾步,與他保持了一些距離,“大人,這還是你嗎?你何時變成這副模樣了,這樣不分場合的糾纏不休又有什麼意思?”
她低歎了一聲,繼續說道,“何況我並不是那種生氣了,你隨意說幾句哄人的話就可以輕鬆原諒的女子。我們之間還有些問題存在的,我暫時不想看見你,你彆再糾纏我了,可以嗎?”
煙煙微彆過臉,細長濃密的眼睫微垂著,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的的溫柔平靜。
謝懷衣微怔,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對勁起來,他最擔心的便是看到煙煙這樣平靜淡然的姿態,這說明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他微抿了唇,似乎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發現自己好像做不到。
那雙修長的手指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最後隻抓住了一片薄薄的衣袖,“你要如何才能信任我?你說的…我全部都聽……”
他傾過身來,氣息撲麵而來,溫熱的、略帶些不穩的呼吸拂過她的麵頰。
謝懷衣輕呼了一口氣,又擔心自己的語氣太過生硬了會惹對方不高興,於是立刻放緩了,壓低了嗓音安撫著。
“煙煙,我沒有哄你,有問題我可以改,你想聽的解釋我也可以全部都告訴你,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的……我會答應你,日後做任何事情都會提前與你商量,彆離開我,好不好?”
煙煙緩慢抬頭,不避不躲望進那雙漆黑如墨的眼裡,“那你讓我冷靜一段時間,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唯有這個…”他的尾音變得有些低沉,似有些無能為力的閉了眼,眼睫輕顫著,“彆這樣對我,好不好?”
“抱歉,大人,你現在需要冷靜一下。”
話音剛落,煙煙似乎聽見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微微側過臉去看,也是在這時候,對麵有人趕過來了。
是燕行,他找了好半天才在一處偏僻的小巷口找到了煙煙,“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找了你好久。”
他語氣還有些著急,盯著煙煙的眼神也略帶些幽怨,堂堂一個大魔王,在街道上像個傻子一樣到處亂跑亂叫,很丟臉的好吧。
煙煙聞言轉身朝他走了過去,目光不經意間落在那人僵硬的身體上,似乎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離開了。
“嗯,那我們現在回去吧。”
燕行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怪異,他自然也看到了煙煙身後的那個死對頭劍修。
一時間有些警惕,但他看二人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微妙,那模樣不像是她受了委屈,反倒像是那位往日裡清清冷冷的劍修遭受了百般摧殘似的,唇色淡薄的厲害。
這是怎麼了?
燕行心底有些疑惑,雖然不清楚兩人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並不妨礙他討厭修真界的家夥。
於是燕行走上前去,作勢要去牽煙煙的手,冷不防一道凜冽的銀光擦著麵皮一觸而過,劍氣森寒刺人,割斷了他幾縷烏黑的發絲,燕行眸色暗了暗。
“不許走……”
謝懷衣捏緊了手指,不可以反悔,她答應過的,會永遠陪著他的,不可以走,更不可以跟著彆人走……
謝懷衣不知何時拔出了那柄長劍,銳利的劍鋒指向她身旁的燕行。
即便努力的克製著,他胸膛還是起伏的厲害,那種癡纏不休的目光死死盯著她。
“不準走……”他又重複了一遍。
煙煙轉過身去,她站在燕行的身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泛著絲絲寒光的劍氣有種割裂肌膚的刺痛感,引起肌膚的顫栗。
她突然開口,視線緩慢對上他的眼睛,“你這是……要殺了我嗎?”
這句話一出,對麵的人明顯頓了下。
“怎……怎麼會?我怎麼會傷害你?”
謝懷衣的情緒似乎恢複了不少,手中緊握的長劍有些不穩,看向她的目光裡閃過一絲難過的神色。
“那你現在是做什麼呢,強迫我嗎?”煙煙平靜的望著他,那雙清明乾淨的眼眸裡清晰倒映出他的身影,聲音輕柔的說道,“殺了我身邊的人,殺了所有阻礙你的人,然後把我搶回去?”
她往前走了一步,“那麼之後呢?”
煙煙語氣很溫和,聲音卻變得有些淡了,“大人要不顧我的意願,以情愛的名義將我囚禁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