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車已經緩緩啟動,開在了郊區的國道上,車窗外白雪皚皚一片,偶爾能見到幾縷炊煙。雖然車窗沒打開,但也能感覺到外麵的空氣很新鮮。
周憶之吸了口氣,薛昔側眸看向她,笑了笑。
大巴車上的同學都很興奮,爬山原本沒什麼,但所有人一塊兒去做這件事情,就好像賦予了它獨特的意義和記憶一般。
待大巴車穩定行駛後,薛昔起身,正要抽出一本書,隔了個過道的男生忽然問他:“要不換個位置坐坐,你們兄妹兩人坐一塊兒有什麼好玩的?我們這邊在玩牌,薛昔你要過來嗎?”
薛昔扭頭看了那人一眼,道:“你們玩吧,不換位置。”
那男生看了脫了外套摘掉圍巾後露出瑩白耳垂的周憶之一眼,悻悻然地轉回身子去繼續玩牌。
薛昔握著書,重新坐下來。
周憶之朝他看了眼,敏銳地覺得他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周憶之彎起嘴角,肩膀朝他靠過去:“哥,你真不和彆人換位置嗎?”
薛昔捏著書,拿得穩穩地:“不換。”
周憶之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眨巴一下眼睛:“為什麼?”
薛昔頓了下,說:“明知故問。”
周憶之眸子裡的笑意快要溢出來,嘴角笑意快要遮不住。
她身子往下滑,懶懶地靠在椅背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手機和耳機,插好耳機後,隨便劃出來一首歌單,將其中一隻白色耳機遞給薛昔。
薛昔看了她一眼,剛要接過去,她就抬手塞到他的左耳裡。
輕柔的音樂瞬間流淌出來,伴隨著鼓點,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在心跳上。
這是上一世周憶之從來沒有和薛昔一起做過的事情。
他們沒有一起做過的事情太多了。
這一世像是來填補遺憾的一般。周憶之實在太感激能夠擁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她蓋著羽絨服,抱著薛昔的胳膊,歪倒在椅背和他身上,閉上眼睛,小聲說:“我睡一會兒,到了叫我。”
薛昔抬手將她腦袋抬了抬,讓她靠得更舒服點:“嗯,睡吧。”
周憶之就這麼睡過去了,隻覺得周遭雖然嘈雜,車子雖然有些顛簸,可蓋著羽絨服的身體暖融融的。
前麵兩人實在太吵,薛昔拉了拉兩人的領子,抬手對他們“噓”了一下,兩人立刻安靜了點。
薛昔抬眼看了眼外麵的天光和晨霧,將周憶之左側的車窗窗簾輕輕拉上了。
陽光被遮住,隻剩下一點餘
溫,折射進來落在周憶之的眼睫上。
袁枚玩了會兒手遊,扭著脖子朝後麵看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薛昔微微側著頭,視線落在周憶之的睡顏上,他手裡拿著書,但他好像一頁未翻。
袁枚忽然覺得兩個人的關係怪怪的,但是說哪裡怪,卻又說不出來。總之,不太像是兄妹關係。
但她隨即想起來,周憶之好像也根本沒說過兩人有兄妹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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