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她等不及了,她現在就要去醫院見到他!
管家還在外麵洗車,見她忽然衝下來,錯愕道:“小姐,怎麼這麼急匆匆的,快穿鞋,外麵冷。”
周憶之見到管家,鼻腔都酸了一下,因為管家在她和薛昔三十九歲那年就去世了,因為當時管家的兒子在國外,還是她和薛昔去辦的葬禮。
但現在顧不上去想這麼多。
周憶之在玄關處迅速扒拉上鞋子,將臉上淚水一擦,火急火燎道:“快快快,載我去醫院!”
管家一頭霧水。
但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周憶之塞進了車子裡。
沒有堵車,大約二十分鐘後,下午兩點四十八分,周憶之從車子上跳下去。她出門急,沒換衣服,身上仍穿著十五歲那年的家居裙。
管家生怕她著涼,急匆匆追下來往她身上披了件外套。
周憶之往醫院裡衝。
醫院人很多,但她對薛昔外婆所在的病房記憶很深,她在電梯裡心臟突突地跳,生怕這是一場夢。
拜托――周憶之發瘋地想,即便是一場夢,也讓她見到薛昔再醒來。
“叮”地一聲,電梯門開了。
周憶之撥開人潮,朝著記憶中的病房跑過去。
上一世她剛重生時近鄉情怯,不知道怎麼麵對薛昔,而且也不知道少年薛昔還喜不喜歡她。
但這一世,她才不會管那些,反正無論他是否重生,是否有上一世的記憶,他都是她的。
周憶之氣喘籲籲。
下一秒,抬起頭,便見走廊上剛從病房出來,拎著保溫桶的少年。
他身上穿得單薄,眉眼漆黑,一雙眼睛乾淨猶如遠山上的大雪。他正輕輕掀眼,然後猝不及防對上了周憶之紅得像兔子一樣的眼眶。
驚訝從少年薛昔眼裡一閃而逝。
僅這一秒,周憶之便知道了他沒有重生。
她對他再了解不過。
或許,這一次,他們之間完全是全新的。他隻有年幼時和她一道被綁架的記憶,但沒有她第一世欺負他的記憶,更沒有第二世他們一輩子的記憶。
但那又如何呢。
周憶之飛快地跑了過去。
然後,全走廊的護士、病人、家屬,追上來的管家都親眼見著,披著大人外套穿著長裙的少女,像一枚翩躚的蝴蝶,衝著儘頭的少年跑了過去。
那幅畫麵很美,她的長發在空中輕輕散開。
周憶之衝進了薛昔懷裡,抱住了他的腰,將臉埋進他的懷裡。
“哐鐺。”少年錯愕又受寵若驚,手裡保溫桶掉在了地上。
他耳根慢吞吞紅了起來,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要不要放在她身上:“你――”
“你手呢,愣著乾什麼,抱我。”周憶之奶聲奶氣地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