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伉頓時覺得自己剛才被電擊得有點冤,早知道這樣,他隨便找個什麼東西填上土把紅薯埋裡頭就成了嘛!
拍了拍手,樊伉小心翼翼地將木桶挪到角落裡,自己往火堆邊上一躺,接著睡覺,沒有注意到呂媭憂心忡忡的樣子。
接下來的路程,樊伉幾乎把所有的心神全放在育紅薯苗的木桶上。
為了保持育苗的溫度,他在木桶上蓋了一層稻草,外麵還用厚厚的麻布裹著,澆水鬆土,比伺候坐月子的產婦還要精心,不敢有絲毫懈怠。
這樣精心照顧的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至少那坑爹的係統再也沒有在他腦海裡叮叮咚咚地響個不停,任務的進度條也一天天往上漲,係統大神也沒有再次電擊他。
樊伉一直提心吊膽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這個季節趕路的滋味其實並不怎麼美好,又冷又累,牛車又顛簸得厲害,屁股都要被顛成八瓣了。
為了轉移旅途的無聊與難受,樊伉調出係統麵板,仔細起那本坑爹的係統指南。
第一條:消極怠慢係統發布的任務,根據情節嚴重程度,係統有權酌情對宿主采取電擊、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罰。
第二條:超過任務發布時限,根據情節嚴重程度,係統有權酌情對宿主采取電擊、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罰。
第三條:惡意對抗係統,根據情節嚴重,係統有權酌情對宿主采取電擊、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罰。
第四條:條件不足,宿主無權察看。
第五條:條件不足,宿主無權察看。
……
樊伉:“……”
操!
彆人家的係統各種高大上讓宿主走上人生巔峰迎娶高富帥,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小皮鞭雷劈電擊伺候。
係統大神果然就是來坑他的吧!
樊伉忍不住仰天長歎,頓覺自己未來的人生道路一片灰暗。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牛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
樊伉抬起眼睛,隻見道路前方迎麵走來一隊流民隊伍。
那些人衣衫襤褸,滿臉胡碴,灰頭土臉的,看著十分狼狽。
漢室天下未定,連年戰亂,百姓流離失所,路上有流民並不稀奇。
那些流民或蹲站地立在道路兩邊,見到車隊經過,也不避讓。
樊伉坐在牛車上,武阜護衛在他和呂媭的牛車邊,手一直按在劍柄上,時刻戒備著。
經過那些流民的時候,那些流民卻突然抽出刀劍棍棒朝著他們衝了過來。
領頭之人一撩衣擺,舉著一柄大刀,振臂高呼:“他們是樊噲那廝的妻兒,兄弟們殺了他們給燕王報仇!”
“不好,是燕王餘孽!”
武阜“唰”地一聲拔出長劍,高大的身軀擋在牛車前,大聲道:“保護好主母和少郎君!”
話音未落,兩方人馬都已經悍不畏死地戰在一起。
一時之間,刀光與殘臂齊飛,夕陽共鮮血一色。
第一次親眼見證冷兵器的殘酷血腥,樊伉整個人都懵了,不明白好好地趕著路,兩邊的人一言不合就能拔刀互砍起來。
混戰中,一個身材矮小的流民瞅了個空子,竟然突破護衛甲士的封鎖,摸到了牛車跟前,舉起手中的長劍朝著樊伉劈了過來,聲音高伉,語氣陰毒:“去死吧!”
眼見得樊伉就要被亂刀砍死,隻聽“汪——”地一聲,一道黑瘦的影子咻地從邊上竄了上來,那隻名為大黑的瘦黑狗一躍而起,死死地咬住凶徒的手腕。
“啊——”
淒厲的叫聲響徹雲霄,那人一把甩飛大黑,捧著手腕跳腳哀嚎。
樊伉立刻就地一滾,躲了開去,心中正暗自慶幸,猛然聽到身後呂媭一聲驚叫。
“伉兒小心——”
一名躲在草叢中的弓箭手搭著手裡的長弓,瞄準了樊伉的方向,“咻”地一聲,黑色的羽箭帶著雷霆萬均之勢朝著樊伉麵門疾射而至。
我命休矣!
樊伉驚懼地閉上了眼睛,內心直呼坑爹,剛才沒有被亂刀剁死,馬上就要被亂箭射死,全天下沒有比他更衰的穿越人了。
一隻大手按在他腦袋上,將他按了下去。
無名腳一踢,一隻木桶從牛車上飛了起來,不偏不倚正好卡住飛來的箭矢上,阻止了殺人箭的攻勢,無名勾起地上一支長矛,反手一擲,長矛夾著破空之聲,正中弓手的胸膛。
剩下的衛士們一擁而上,很快將那群燕王餘孽擊斃。
眾人一邊打掃戰場,一邊興高采烈地討論著這回自己殺了多少敵人,功勳又能升多少。
兩度死裡逃生的樊伉看著地上被劈成兩半的木桶發愣。
桶裡的土紛紛揚揚地灑了一地,他精心種下去的紅薯滾落在地,早被人踩了個稀巴爛。
樊伉頓時心都涼了。
這下子他要被係統煎蒸炸炒煮料理個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