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造紙術(2 / 2)

呂媭笑著道:“快到火榻上來坐著,彆著涼了。”

樊伉依然脫了鞋爬上炕,還自發地把邊上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被子拿了一床來裹著。

樊噲看著他的舉動,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什麼。

樊伉仿佛沒有看到樊噲不悅的臉色,臉上露出一抹討喜的笑容問:“阿母喚我何事?”

“今日宮中來了使者,陛下在宮設筵宴客諸侯,呂皇後也在後宮設宴,邀請你和你阿母二人入宮赴宴。”

“……”他一點都不想進宮跟劉邦的那一票後宮妃子打交道。

呂媭倒是一臉的喜氣洋洋:“伉兒的衣裳是不是太黯淡了?得趕在入宮前給他再裁兩身漂亮貴氣的衣裳才是。”

“阿母,我的衣裳已經夠多了,不用再裁了吧?陛下和姨母不是都推崇節儉麼?咱們跟著做總沒錯。”樊伉滿頭黑線。

他娘看著挺精明的,但有時候又無知得有些可怕。

全大漢國都在窮哈哈地過日子,你一個皇親國戚那麼高調顯擺,這是要找死啊還是找死啊還是找死啊。

“你一個小孩子,成天穿得灰撲撲的像什麼樣子。”呂媭不以為然地道。

樊噲抬頭看了樊伉一眼,倒是頻頻點頭:“伉兒說的是,小孩子長得快,做那麼多新衣裳很快就穿不了,也是浪費。”

見樊噲和樊伉父子倆都反對,呂媭瞪了樊伉一眼,道:“好好好,阿母聽你的,以後我們都不做新衣裳了,穿得像個要飯的去見你姨母和表兄吧。”

樊伉:“……”

總覺得跟呂媭說話好累!

從呂媭那裡回來,樊伉就打起精神,準備赴呂雉宮宴的事情,連造紙術都顧不上。

想到很有可能和劉邦還是劉邦那一堆厲害的大小老婆見麵,樊伉就緊張得連飯都吃不下。

這個時候漢朝還秉承先秦時的做法,儒學不興,董仲舒那個主張“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家夥還沒有出生,婦女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比如先前張良蕭何他們來訪的時候,呂媭身為女主人,能和樊噲一樣出門見客,跟男客窩在一個火炕上吃火鍋也沒人會有異議。

這要放在明清時期,隻怕呂媭要被彆人的吐沫淹死了。

女人的地位高,所以漢朝的女人性格大多彪悍,就沒一個簡單的!

麻煩啊!

樊伉還在頭疼著宮宴的事情,沒過兩天,閎翁就帶了一個黑瘦黑瘦的豆芽菜來給樊伉磕頭。

樊伉看著那孩子瘦巴巴的模樣,好幾次都想開口,讓閎翁把他帶回家去養幾年後再帶出來做事,但看閎翁一臉喜氣洋洋的表情又把這話咽了回去。

時代不同,觀念也不同啊!

既然穿到了這個年代,還是照這個年代的規矩行事比較好。

曆史告訴他,太過標新立異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哪怕當了皇帝也一樣,比如那個據稱史上最有可能是穿越人士的皇帝王莽。

“以後你就好好帶著他在家裡做事吧。”樊伉乾巴巴地說了一句。

閎翁領著自家的豆芽菜黑小子又給樊伉磕了一個頭,這才走了。

阿琅見他眉頭緊皺,一臉不愉的表情,納悶地道:“郎君若是不願意,直接回絕閎翁就是了。”

“沒事,就是天氣太冷了,我隻是憂心種下的大芋會不會凍死。”樊伉擺了擺手,讓他不要再多說。

“郎君放心,大芋現在長得可好了。”阿琅立刻道,“種大芋的屋子一直燒著火榻,不會凍死的,每天都有人照看。”阿琅立刻道。

這話說出來,樊伉立刻覺得有點愧疚。

眼瞅著進了臘月之後,天氣越來越冷,沒事他幾乎都懶得出門,去看望紅薯藤的頻率也從以前的一天幾次到現在的幾天一次。

“不過——”阿琅的臉色有些糾結,“郎君那真的是大芋麼?”

真的是越來越不像了啊。

樊伉瞪了他一眼,有點心虛地道:“不是大芋是什麼?難道是小芋麼?”

阿琅被他瞪了一眼,立刻垂下頭喏喏應是,不敢再說什麼。

揮手趕走了阿琅,樊伉剛把寫著造紙術的冊子拿出來,還沒翻開封頁,大黑跟著無名從外麵跳了進來,甩了甩身上的雪水,走到水盆邊嗅了嗅。

樊伉剛才在水盆裡洗了手,水還是溫的。

大黑伸頭把盆裡的布巾叼了出來,小步跑到炕上,嘴裡的布巾朝樊伉腿上一扔。

“……”樊伉頓時炸毛了,“你這死狗不要隨便把濕布巾往人身上扔好不好?!”

大黑“汪”了兩聲,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樊伉無法,拿起布巾胡亂給它擦了擦爪子。每隻爪子都擦了一遍,大黑這才滿意地跳上炕,在炕尾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趴下了。

看著炕上滴的一串水漬,樊伉兩眼一翻,隻當沒看見。

反正是暖炕,一會兒就烘乾了。

無名拿眼掃了炕上一人一狗一眼,抽了條乾布巾將炕上滴的水漬擦了擦,然後把布巾一扔,狀似無意地道:“陛下的宮宴,不知道都邀請了哪些權貴朝臣。”

“不知道,多半都是這些年跟隨陛下南征北戰的舊臣吧。”樊伉沒打聽,樊噲也沒告訴他。

“我聽說幾位諸侯王都會來,不知楚王韓信是否也在邀請之列。”無名一臉的若有所思。

提到韓信,樊伉眉頭一皺。

對於這個注定要死的戰神,樊伉心裡其實挺為他抱屈的。

韓信這個人吃虧就吃虧在智商和軍事太高,而情商又太低,所以才不得好死,而且還是死在他那個便宜姨母手上。

想到這個樊伉就無比惆悵。

難得的一個軍事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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