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牛車哦!
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書是用車拉的!
那可真不少!
等樊伉真正把書拿到手裡的時候,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忘了這年頭還沒有紙,竹簡才是人們用於書寫的主要工具。
一片竹簡再薄,跟紙張比起來,都像巨無霸了。
難怪古文都力求簡短,用最少的詞表達最複雜的意思,因為字數多了,竹簡會很沉,沒人能拿得動。
想著有人捧著十幾斤重的竹簡搖頭晃腦“子曰”的樣子,樊伉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郎君?”阿琅忐忑不安地叫了一起。
樊伉連忙收回不知跑到哪個海溝的思緒,敷衍地稱讚了他一句,道:“乾得不錯!”
兩牛車書,看著又沉又多,其實如果用現代紙張排版印刷,算下來估計也就是一本書的內容。
不僅數量不多,種類也很局限。
阿琅找來的書最多就是醫藥、卜筮和農家經典,其他諸子百家和曆史書籍不見蹤影。
好在樊伉也不是真的要做學問,隻是拿看書當個幌子,也就不挑了。
其實相比起什麼高大上的經史子集,這些純技術性的書反而更合他心意。
當然,最讓樊伉高興的還是這些書居然大部分都是用隸書寫的,雖然也有點難認,總比和天書一樣的小篆要好認多了。
真是得好好感謝這位發明隸書的仁兄!
樊伉感慨著,一邊摸索著手中的竹簡,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郎君可有什麼不妥?”阿琅見樊伉麵色不愉,小心問道。
樊伉搖了搖頭,道:“去喚閎翁過來。”
阿琅應聲而去。
無名心細如發,知道他喚閎翁來必然又是想折騰些什麼,掂了掂手中的竹簡,道:“郎君可是又有了什麼新奇的想法?”
樊伉十分謙虛地道:“想法是有一個,不過能不能成還未可知。”
無名放下手中的竹簡,肅然道:“郎君想要什麼,直接說。”
那語氣那態度仿佛隻要現在樊伉說一句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能毫不眨眼地立刻摘來。
樊伉開始下套:“無名兄,這竹簡看著也太不趁手了,死沉死沉的。”
無名還真就認真地轉索了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沉聲道:“這竹簡削得太厚,削得再薄一點就沒這麼沉了。”
無名的刀功樊伉見識地,完全相信他真的能做出不那麼太厚的竹簡。
但樊伉要的就是造出紙張並普及,無名的竹簡削得再薄再好,於他無益。
不一會兒,閎翁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要說樊伉在流民棚裡的那一個多月,除了樊噲和呂媭夫婦之外,府裡頭最憂心也的就是閎翁了。
多虧因為樊伉的看重,閎翁一家才漸漸活出個人樣,就算隻是為了自己,閎翁也希望郎君能活得更久一點,能長命百歲最好。
聽到郎君嫌棄竹簡太沉看書不方便,在得到樊伉允許後,閎翁仔細察看了一遍案上的簡牘,道;“這已經是櫟陽城中做工最好的竹簡了,即便是老奴親自動手,也不會比這更好。”
樊伉對閎翁的手藝還是十分認同的,既然他都這樣說,那就證明現在市麵上的確很難找到比他手中做工更精良的竹簡。
但,還是太重了。
“小時候看阿母繅絲,偌大的蠶繭能抽出紗線,織成最輕最柔最漂亮的絹布,若是有朝一日,能製出像絹一樣細薄的竹簡就好了。”樊伉若有所思。
閎翁麵露為難之色:“竹簡和繅絲不一樣,要做出像絹一樣細薄的竹簡太難了。”
“我也就是這麼隨口一說罷了。”樊伉笑眯眯的。
造紙這個念頭本身就是一件荒謬的事情,而他手底下用得最趁手的工匠又隻有閎翁一個。再說閎翁雖然是個宮奴,卻頗有點後世那些科研人員的影子,對於技術充滿了執著與熱情。
他相信,隻要他開了這個頭,閎翁這個老頭兒回去後肯定會日夜琢磨這事。
而據他了解,以係統那個尿性,隻要他做了有關係統發布的任務的事,哪怕隻是多提兩句,隻要用對了地方,都能增加任務進度條的完成度。
趁著閎翁思考的瞬間,他飛快地調出光幕麵板,果然看到推廣造紙術的任務進度,已經悄咪咪地上漲到了百分之一。
樊伉頓時鬆了口氣。
隻要進度條動了,係統就不會以怠慢任務的理由讓他發作羊癲瘋了。
樊伉無比心酸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