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2 / 2)

還是要努力發展本土的鎧甲才是王道。

“我以後就當你的衛士,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也用不上。”無名一手按著他的肩,勾著他的脖子往回走,“好了,外麵太冷,你的臉都凍僵了,回屋子裡去吧。”

樊伉被他拖著走,心想,算了,等以後再說吧。

剩下的一件藤鎧,樊伉選了一件給樊噲,另一件則打算送去碭給呂澤。

但是這個送東西的人選有點讓他犯難。

碭邑距離長安路途遙遠,且此時已經十月下旬,關中已經開始飄雪,藤鎧的事又十分要緊,不是可靠的人他不放心。

無名將他塞到炕上,又將小炕幾擺上,添了熱水遞給他,示意他喝了之後,說;“這有什麼難的,我去替你跑一趟。”

“這麼遠,而且天又冷。”樊伉心裡有點感動,但還是不太放心,“你年歲也不大,身量都未長成,成天冰天雪地的風裡來雨裡去,受了風寒對身體不好哦,年紀輕輕的就有風濕老寒腿,到那個時候身體不舒服想哭我可不管你。”

無名俊臉一僵,表情簡直一言難儘。

“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再說從長安到碭邑難道會比當年我一個人孤身去西域更難嗎?”無名說,“不然你想讓誰去?乘光還是阿琅?”

想著乘光和阿琅那瘦不拉嘰弱不經風的樣子,樊伉果斷搖頭。

乘光和阿琅年歲雖然和無名差不多,大約是身份和經曆不同的緣故,外在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樊伉猶豫了一下,其實他還有一個人選。

“季布也可以的。”

賀歲首之後,劉邦大赦天下,夏侯嬰趁機向他進言,劉邦已經同意免除了對季布的通緝,隻不過季布一直留在櫟陽養傷,所以一直沒有出麵。

無名看了他一眼,道:“周呂侯和季布曾經打過仗,這個時候還是我去比較合適。”

樊伉“哦”了一聲,雖然無名臉上的表情淡淡的,但聰明如他還是敏感地察覺到這個時候聽無名的沒錯。

“對了,季布你打算怎麼辦?”提到季布,無名索性問了起來。

樊伉撓了撓頭,說:“最近一直太忙,都沒顧得上他,找個時間我問問他吧。”

不過以季布的經曆和才華,想必還是會想要從軍,在戰場上拚殺,搏個功名,封妻蔭子的那種吧。

無名居然點頭,說:“季布此人勇武非常,且重承諾,是個難得的勇士,留在你身邊當個奴仆太浪費他的才華了。”

“那當然。”西楚王麾下的猛將,和韓信英布同個規格的成名大將,放在哪裡都是一方諸侯的存在,就算季布想留在他身邊當個奴仆,他也不敢的。

太折辱人了。

“好了,你也彆想太多,事情就這麼定了。”無名拍板定案,伸手捏他的臉頰,將他臉上的軟肉朝著兩邊往外拉,一邊捏一邊道,“你小孩子一個,想太多當心以後會長不高。”

正中靶心!

呂媭是大長腿,樊噲也是個大長腿,兩個大長腿的優質父母結合,生下的樊伉卻是個小短腿,這簡直成了樊伉的心病。

無名的話完全就像是有人拿著銳器戳他心窩子一樣,戳哪哪痛!

“我還小,以後會長高的。”樊伉不服氣地辯駁道。

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過幾年身高肯定能像坐火箭一樣“咻”地一聲竄老高,肯定不會比無名兄矮的。

“是是是,你以後會長高的。”無名“嗤”了一聲,“少想事多吃飯,吃的東西全長心眼去了。”

樊伉捧著水杯,望著窗外紛飛的雪花,眉頭皺了起來。

下雪了,天氣這麼冷,大軍還要北征,凍都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

樊伉想著不禁有些悵然,忽覺額上一痛,抬起眼睛卻見無名伸指彈了他額頭一下。

“彆想了,主君和周呂侯有你送的藤鎧,隻要運氣不是太差就不會有事,彆的你就少操心了,你也操心不過來。”無名抬腿上炕,挨著他坐下,拔出匕首開始一點一點地打磨。

那匕首是新打的一把,早先行刺的那一把早被樊伉扔進熔爐裡回收再利用了。

新打的這一把參考了樊伉的審美和建議,劍身更窄更薄,刃鋒更利,□□寒光閃閃,鋒利無比,一看就知道是殺人越貨的好兵器。

無名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一飲而儘之後,嚴肅地道:“藤鎧的事郎君不要說出去了。”

“我知道的。”樊伉會意地直點頭。

他懂無名的意思。

一共就三件藤鎧,樊噲一件,呂澤一件,再加上他身上這三件,劉邦都沒。

財寶動人心,若是傳了出去,被彆人盯上了可就不妙了。

就算彆人不動心,隻向劉邦進個饞言,說不得劉邦心裡就有個疙瘩,對他們動什麼不好的念頭。

這種頭上頂著一座大山,不論什麼時候無論做什麼都要小心翼翼的態度真是讓人憋屈。

有時候樊伉心裡都會忍不住冒出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劉邦他啥時候死啊,死了就是呂後當家了。

不過想想現在年幼的太子,想想現在還處於一盤散沙的朝堂,想想塞外虎視耽耽的匈奴,再想想一貧如洗的大漢百姓,想想國富兵強的各路諸侯王,如果沒有劉邦坐鎮,說不定真會反起來。

真是越想越頭疼。

算了,不想了。

樊伉皺著臉,又暗慶幸。

他的院子向來不喜歡留人,方才無名去院子裡射箭的時候,連乘光都不在,隻要他們不說出去,短時間內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若是等到劉邦過世,劉盈做皇帝,他身上這件藤鎧還沒有爛掉,就給劉盈好了。

反正劉盈身為太子,又是個未成年,隻要呂後還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輪不到他上戰場的。

“那你過兩天再去,這兩天我讓人烘點肉乾,一並給大舅帶過去。”

想明白了之後,樊伉便不再苦惱。

該咋咋地吧!

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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